我穿越整个人海,还是没有看见你半个背影。你真的…让我很思念…
————小引
梦里他梦到了他的母亲乔嫣…
她明明还那么年轻,凭什么都要欺负她!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的善良!
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配做他的父亲!
他大声的嘶吼着…
明明刘崎然才是私生子!明明他才是野女人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世人都要说他刘崎禅才是私生子!
他做了噩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汗,却抵不过他喉咙的哽咽,想哭的样子都还要一忍再忍…
明明他母亲才是刘承的正房太太…
她那么善良…是刘承明媒正娶的女人!
而那禽兽却在乔嫣怀刘绮禅的时候去外面找了个野女人!
还娶了她做小妾、做姨太太!
可笑的是…刘承居然让他对着明明比他小的刘崎然叫哥哥!
讽刺!天大的讽刺!
他的汗珠从额头流到喉结。
明明知道是梦里,但他却不愿意醒来…尽管梦里那般心酸…
在梦里,他的母亲被那小妾…用铁棍硬生生打掉了孩子、打掉了他只有两个月就可以见到的弟弟…
甚至连医生都告诉了他,那是一个男孩子,那是他的弟弟………
梦里乔嫣告诉年幼的他,不要害怕,她会一直抱着他…
梦里他推开那扇房间的门,看见一地的鲜血和割了腕的乔嫣!
那血…红的把乔嫣最喜欢的流苏旗袍染的穿不出第二次!尽管也没有机会再穿第二次…
他还是不想醒来,即使汗珠从眼泪一起滚到嘴角,滚烫的又苦又涩……
他也曾是个天真的只想抱着妈妈的孩子……
梦里有他的母亲就够了…
偏生上天把残酷的现实丢下来让他一个人承担…
让那么年幼的他只能去装疯!去卖傻!
让他在嘲笑、欺凌中长大,还要口口声声叫他们是姨母、是哥哥、是父亲!
他实在是太累了,他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做梦了。
他想…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什么?
是愁、是恨、是不甘,是想要复仇!可…能否有一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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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一展轩正厅的卧室。
蒋中天自那天出院后就一病不起,连现在的蒋家还剩下什么蒋中天都不知道。
蒋从婉死了,他的心肝宝贝女儿死了,他觉得他不剩什么了…
本想着刘崎禅那小子入赘了蒋家也算是蒋家人了,现在蒋从婉死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蒋老夫人上楼去给蒋中天拿药…
天色昏暗一片。
这个冬天是蒋家过得最不好的一个冬天,她路过蒋从婉的房间听到了一阵声响……
本来还在思念女儿,她一转头过去原来是猫儿在地上打滚。
这猫儿果真是个畜生…
她又想起蒋从婉了…
她唯一的一个女儿现在死了,无依无靠了,想着猫儿原本是蒋中天和婉儿最喜欢的。
现在她死了,那只猫儿一丝痛苦的神色也看不出来,果真畜生还是没有感情!
蒋中天迷迷糊糊的睡去,这人一老了,梦就多了。
黄昏了,他也记不起事来了,最近自打婉儿死了,他又想起很多年前同那人生下的女儿…
这么糊涂的一生为了钱财和权势,还是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
她也无数次想过那人和那个女儿,若非是死在了大火里…
即使是这人间哪有苟活的…过一过也好,干干净净的给她女儿再找一个更加爱她、更疼爱她的父亲…也给她自己找一个比蒋中天更好的丈夫。
他都老糊涂了,又伸手摸摸眼睛里的泪水…
这么一辈子他过得比她更加煎熬,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什么都有过…就是没有开心过。
方才想起什么又给忘了,于是没等来蒋老夫人给他拿药就闭上眼睛睡了,他已经老透了也累了……
他也做梦了,梦里他想起了那人,张着嘴想喊…
却迟迟叫不出来名字…
不是他记不起了,是觉得太过亏欠,苟且的在梦里活一下子也好,可他忽然见到蒋从婉了……
他的婉儿……
“婉儿……爹好想你……”他哽咽了又哽咽,换来的是连续不断的咳嗽,梦里蒋从婉转过头来冲着蒋中天笑的很好看…
“爹……可我不是!我不是蒋从婉——”
蒋中天梦见他看见了他的婉儿,但她却说她不是蒋从婉。
他不信,扔下拐杖!
在梦中让她再陪他这个老头子……说会儿话吧。
可路太遥远,他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不肯放弃,他看见他所亏欠的那个女人,那个他心爱的女人……
梦里很好,什么都有,她们都在向他招手,呼唤他过去。
“是啊……我不是蒋从婉…我也当然不可能是她那个蠢货,我是蒋千颜!那个死在大火里的蒋千颜!”
那同蒋从婉同样脸的女人站在蒋中天的房间里,玩弄着她的指甲上丹蔻,轻轻吹了一口气,又将刚才拿出来的药放回袖中…
看着那渐渐沉睡的蒋中天笑笑,去吧,去陪你的宝贝女儿吧!
慢性毒药早在刘蒋从商,联手就开始,刘崎然早就给蒋老爷子的毒药,还真是赶上日子了。
她蒋千颜当然不能死…
若这世上亏欠有用,为何不补偿?!
那么来不及补偿或者不舍补偿的?
就让他们自己去拿回来吧!
哦……忘了…
刘绮禅也以表孝心,早生的刘承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毒药……
我,也是你的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