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纪流的诘难(1 / 1)上下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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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常皓睁开眼,“到底去不去岛主府?”他在心底问。

弟弟已基本痊愈,再加上这几日他在伙食上大方了些,常月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双颊上似乎开始长了一些肉。他昨夜给弟弟洗了头发和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衫,所以此刻还在睡梦中的禹常月看起来整洁白净。

倘若不睁开眼,照这样看去,这就是一个健康聪慧的孩子。

禹常皓思忖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起身。纪流昨日的行为并不算刁难,况且自己不敢去岂不正印证了自己与沐昕芸还有牵连?

心中有鬼的话,才会选择逃避吧。

他要去上工,今天是第七天,是结薪酬的日子,必须要去!

沐昕芸给的那袋金贝被他压在床底的木板地面下,禹常皓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那笔钱。

他翻身坐起,正要下床,手却被拽住了。

是弟弟,禹常皓在床上思索的时候翻来覆去,吵醒了他。

禹常皓转过头,歉意地捏了下弟弟的脸颊,小男孩睡眼惺忪,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抓住哥哥的手,他知道哥哥下床之后就要离开一整天了。

禹常皓犹豫了一瞬,掰开弟弟的手指,“常月在家里要乖,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许调皮捣蛋,不许越过院子的门。”他知道弟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每天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叮嘱,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项仪式。

一项祈求自己不在时禹常月平安无事的仪式。

他去做了饭,喂弟弟吃完后又煎药给他喝,这些药剂,至少要喝一个月,才能完全祛除禹常月体内的毒素。

他不知道断机毒的厉害,但是听那胖医师的口吻,似乎是解不了的毒,所以禹常月能救活让老医师很是震惊。禹常皓对他怀有莫大的感恩,他甚至再次去登门感谢,却得知老医师已经和他的学徒搬走了。

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呢?禹常皓很奇怪,可是令他奇怪的事情多了去。譬如禹常月,在近海之主的扑杀下救他的性命,中了断机毒还能恢复。这些已经足够让他奇怪了,没有必要再为其他事情而烦心。

喝了药的禹常月又泛起睡意,不得不说这种药剂帮了禹常皓很大的忙,不然哄禹常月放开自己又得花费不短的时间。他掩上门,在门缝消失前再次看了一眼渐渐熟睡的弟弟。

他抓起锁头,将锁梁穿过门框上的锁链,然后用力卡合将锁梁销禁。

他把钥匙挂在门上,然后转身离开。

把弟弟当作野兽般困在狭小的屋子里,不是禹常皓愿意的,但是外面的人能把东西扔进院子里。

在他看来,只有待在房里才是安全的,前提是弟弟不会爬出窗外。不过禹常月一般不会这样做,他每次翻窗,禹常皓就会抽打他,直到他再也不敢为止。

可是抽完他,禹常皓又会把他抱在怀里。

弟弟从来不会哭,但他也知道痛,所以禹常皓的狠心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一路上思绪纷飞,禹常皓还是准时到了岛主府。

他在工作的时候,领自己进岛主府的那个仆役又来找他,张口便说道,“你小子如此不知好歹!”

禹常皓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仇视。禹常皓自忖没有得罪过他,自然对他的诘问不加理会。

他忽地想起昨天没有打捞完狰兽池的残骸,于是取了打捞杆来,打算把昨天的工作完成。仆役像小丑一般在他身旁不停辱骂。

禹常皓是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纪流站在他身后的,仆役的叫嚷声掩盖了纪流的脚步声。

“纪公子!”禹常皓微微欠身。

仆役霎时收住嘴,躬身立在纪流一侧。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流上前两步,踩着池子的边沿,前脚掌已经探了出去。“你想想……”

“不了,多谢纪公子好意。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就挺好了。”禹常皓打断纪流。

纪流也不恼,振动衣袍转过身,正欲继续开口,仆役指着他的身后大呼,“公子!”

纪流与禹常皓一同转头看去,一块婴儿巴掌大的墨色玉佩,扬起在半空中,随后直直地朝池底坠去。

噗通声响起!

那是纪流腰间的玉佩,岛主府少岛主的身份象征,在他挥振衣袍的时候脱落了下来。

纪流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处泛着白花的涟漪中心,气泡咕咕地不断冒出。他左右扫了一眼,目光停在禹常皓身上。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打捞!”仆役吼道。

禹常皓走到边沿,将打捞杆旋至最长,幸而玉佩掉落的地方没有狰兽,他们还在嚼食禹常皓先前投下去的大鹅。打捞杆能触摸到池底,可是他离得太远了,池水又是深蓝色,看不清池底。他搅动了很多次,捞起来的网兜里都是空荡荡的。

仆役在一旁咒骂他是废物,却没有抢过打捞杆自己尝试的胆气。

“那是墨玉,帝岛开采的玉矿,价值连城。”多次尝试无果之后,纪流再次开口,他盯着禹常皓,“你若能将它打捞上来,我赏你十个金贝。”

“您也看到了,玉佩太小,想必沉了下去紧贴池底,我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景象,也就无从打捞。想要将玉佩捞起来,只有将池子里的水抽干了。”禹常皓停下手上的动作。

“狰兽不是两栖兽,离不开水,父亲对它们宝贝得不得了,不可能抽去池子里的水,再说,如果不及时打捞起来,说不定等下被狰兽吞进腹中,更是取不出来了。我赶时间去赴宴会,没有腰佩会失了体面。”

纪流面色冷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下去将它捞起来,下到水中,自然看得清它在哪里了。”

“我?”禹常皓瞪大眼睛,看向池子中已经快要进食完的狰兽,他们的身躯足有成人大,狰兽王更是成人的两倍有多。

“怎么?你可以拒绝跟在我身边做事,我身为岛主府的主人,吩咐你这个仆役做点事情也不可行?”纪流脸上的怒意愈盛。

“小子,让你下去你就下去,还有十个金贝的赏赐,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还想不想要工钱了?不下去,这几日的工钱就没了。”

仆役啐了禹常皓一口,伸手指着悬挂在阶梯壁上的小舟,“看到它没有?坐上它,就可以划到池子边上。”

禹常皓紧咬牙关,盯着池子打量了很久,又转头看向纪流,这时候他投下去的几只大鹅已经被狰兽撕咬完了。

猩红的血水混杂着白色的羽毛飘散在池面,终日以血水饲养,整个池子的狰兽都异常凶猛嗜血。

分配投食的仆役告诉过他,每日投喂的食物都只能勉强维持海兽的体能消耗,是喂不饱它们的,而且也不能喂饱,只有饥饿感才能让这些斗兽始终保持攻击性。

“你去推一车鱼过来,扔到池子中吸引那些畜牲的注意力。”纪流吩咐仆役,随即转向禹常皓,“这样你就安全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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