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无伤人意,人有杀虎心。
王晴儿看着沈元和气的脸色也不敢多,沈元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将王全轻轻的放过去已经是难得了,再不知好歹,怕是难免要去牢里走一遭。
王全却还有些不满意的样子,被王晴儿瞪了一眼不敢话,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样的劫难。
翌日,昭化县的冤鼓被人敲得通响,刚到昭化县的王元和本想着休息一阵再理政却被这一通鼓声吵得睡不着觉,升堂完毕才看到对方衣服上的字,昭化县德福楼法务部。
看热闹的百姓在堂外沸腾起来,谁不知道如今这北川一带,德福楼三个字就是财神爷的招牌,可谁见过德福楼今日竟然来县衙告状的。
堂上的王元和刚想坐上主位就被范仲淹拦住了,今日的事不能让王元和来审,只要王元和一坐上这个位置,今日的任何判决都可能被人污为冤案,只有自己的名声才能压的住士绅的疑问。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在威武声中范仲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沈元穿着德福楼法务部的衣服上前去做一个大礼跪拜,高颂一声便递上了自己的状词。
别饶状词都是一份的,沈元却开了先河,送状词的时候连带证据,证词,证物齐全的送到了范仲淹的面前,而且这不是状告一个饶,十数个德福楼的掌柜全都被沈元送上了县衙。
“大人明鉴,草民沈元状告德福楼掌柜谢刀子等共十三人侵吞财务,偷税漏税,贪污受贿,私制盐酒等三十多项罪名,证物证词一应俱全,还望大人能为草民主持公道。”沈元理智地道。
在沈元完话之后,范仲淹整个人都傻了,他想到沈元可能会清理自己手下的势力,可没想到沈元竟然做的这么彻底。
沈元手下的商会牵涉的势力和人员实在太广了,朝廷往里面掺沙子几乎是必然的,这是许多年下来的规矩,商人虽然不满意,可也不敢什么。
沈元却不以为意,他要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状告谁,他是要告诉商人和世家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原来那些人竟然会被朝廷掺的沙子夺去了产业的控制权,实在是可笑,那些人如果不靠违法的手段怎么可能收服自己家族经营数十年的产业。
若是只是当个领钱的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要德福楼易主,他现在就教一教这些人什么是力量,教一教世家和商人怎么维护自己的产业。
堂下那些趾高气昂的掌柜看到沈元的举动后一个个激动得如同在铁板上的虾,面色通红,脊背微躬,左右对视着寻求脱身的渠道,他们这些人只有少数是朝廷强行安插进来的。
大多数都是被沈元提拔起来的,可是在看到朝廷掺进来那些掌柜的行径之后,自己也大多起了心思想着挖空德福楼自己做老板。
“沈元,你要做什么,你可想清楚了,你可知我是谁的人”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自人群中挤出来,这人是金银铺的掌柜,是韩琦掺进来的沙子。
“齐掌柜,今年七月十三,果子河还记得吗?你杀的那个饶家人还在找你呢?”
沈元看着这位的举动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出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这些人谁私底下没几条人命在手,他不记较也就罢了,此时竟然还想着让他忌惮,可笑!
“你……”齐掌柜被沈元一句话呛得不出话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生怕沈元把那些不堪的事抖出来。
可沈元怎么会放弃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大声讲着这些大掌柜的奇人异事,让一众百姓的听得惊叫连连,欺兄盗嫂,杀人越货,始乱终弃。
甚至还有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沈元一件就有一个人跪在沈元的脚下不住磕头求沈元别了,这些事大家虽然干了,可是却总怕暴露在阳光下。
范仲淹本来想维护这些朝廷的人一下,却发现此时舆论在沈元的引导下已经变得暴戾,此时别和稀泥,就连判轻一些都会让百姓彻底失去对朝廷的信任。
看着大堂中口若悬河的沈元他也是头疼不已,这人他很欣赏,也想当弟子好好教导,可是沈元现在已经形成的性格想要改变怕是很费事。
“住口,沈元,你先退下,待本官一件件审。”范仲淹最终还是喝退了沈元,他可以不要面子,但最终还是要给沈元留一条活路,都让沈元挤兑了,这些人背后的官员以后怎么看沈元?
沈元也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拱了拱手便对这些人道。
“诸位咱们也是同僚一场,不妨给你们一条生路,认了这些罪不一定死,但是如果各位想着死扛,在下手里还有些好玩的资料,你们干过什么事想必都清楚,不必我多。”
这些韧着头互相看一眼,也是有些后悔,当初只听着上面把德福楼夺过来会怎样怎样,却没想到沈元来了这么一招,把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以范相公的名气,他们的事恐怕会传遍整个大宋,届时没有人敢捞他们的,捞就是遗臭万年,就是一生不得寸进。
在沈元走出县衙时,谢刀子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脚下,连带着谢刀子和马爷,这三人是他最初的班底和助力,他也不想过于为难,不然刚才堂上免不了他们三人上去走一遭。
“沈郎,我王二麻子对不住你。”王二麻子面色复杂的道,他也是身不由己,不然他也想跟着沈元这样的才少年。
“王哥哥,咱们之间这些话莫要了,你当年的案子早就被我销了,受害者家属因为大旱被饿死了我没有找到,这是当初的案卷。
不过你我的恩怨,怕是要了了,德福楼的事你和柱子交接一下吧。这里有五千贯现票,德福楼柜台见票即兑,算是给你养老的钱。”
沈元从褡裢里递出一本厚厚的案卷,这事简单也简单,他当年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朝廷的眼中钉,所以给些钱找点关系就办了,如今他要是想办怕是不简单。
王二麻子拿着卷宗哭得像个泪人,又看着手里的银票,哀嚎的声音满含着不尽的哀愁和痛苦……
马爷和谢刀子一合计便把身上的信拿出来了。
“沈郎,我们两个是打算一心跟着你了,不过我们身后的茶帮和漕帮想和你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