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院正接到宫中急诏,与张太医匆忙进宫的事儿不过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朝廷。
朝臣们知道是周厉怀亲自下旨传召,但却是为了救治淑太妃手下的一个嬷嬷,心中多少都有些惊讶。
“哎……皇上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好在十分孝顺,淑太妃宫中的奴才病了,皇上竟是亲自下旨命太医救治,此心甚好,甚好啊。”
秦将军被一群武将簇拥着向殿外走去,一边不住地感叹。
周围武将虽然不敢接秦将军的话直言周厉怀喜怒无常,但也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秦将军一样说皇上喜怒无常,还能不出事儿的。
可另一边的文臣则以李太傅为首,暗中看着咋咋呼呼的武将们,小声的议论些什么。
尤其是李太傅,他神色淡漠,似是对此毫不关心。
姚云贺走在这两伙人之间,剑眉微蹙,眼中隐隐流露出担忧,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将军看见他来,顿时就抬手招呼,半是调笑地说道,
“哎,姚将军,你怎的又苦着一张脸?难倒是受了皇上一顿板子,这会儿有些吃不消啦?可要蒋院正去你府上,给你瞧瞧伤?”
姚云贺走神时猛地被秦将军叫住好生调侃了一番,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对着秦将军拱手,
“云贺本就是办事不力领的罚,哪里敢再让太医为我治伤?”
“这倒也是,”秦将军闻言顿时一笑,半眯着眼挪逾道,“姚将军虽然看起来白净了些,身子骨却是十分强健的!”
姚云贺从小没因为长得细皮嫩肉像书生而被军中的人的嘲笑,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是以也只有秦将军还会偶尔说上两句权当玩笑。
秦将军这句话说完,周围武将果然哈哈大笑起来,姚云贺也跟着一道弯了弯嘴角。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文臣见此,都面露不屑,悄悄的离得远了些。
姚云贺只当做没看见,笑着拜别了同僚,脸色立刻又有些沉郁,自己一个人走到宫门外,李德早已牵着马等候多时。
“将军。”
姚云贺恩了一声,抬脚利落地翻身上马,
“可见到张太医了?”
“见着了,属下在醉霄楼安排了个雅间,张太医正在等着将军呢。”李德面色恭敬的回话。
姚云贺闻言却没去醉霄楼,而是直接回府,将自己身上的武将朝服脱了,换上一身不打眼的云纹青衫才面色郑重地出了门。
张太医有些坐立不安地在醉霄楼的雅间内,他想伸手推开窗户瞧瞧街景,却又犹豫半晌收回了手。
他与姚将军从无交集,这好端端的,他为何会忽然私下约自己见面。
雅间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张太医立刻惶恐地起身,看见来人,脸色有些怔怔。
不得不说,姚云贺一旦脱了软甲,外表还是极具欺骗性的,起码张太医看他这一身青衫常服打扮,不知为何心中的紧张就去了一半。
他理了理衣冠,对着姚云贺恭敬地拱手,
“将军。”
姚云贺大步地走进雅间,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张太医,云贺有些话想私下问问,不知方不方便?”
张太医闻言一愣,未等他回答,姚云贺已经问了出来,
“昨日皇上急诏你与蒋院正进宫,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