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无双便悄悄启程回仓城,留下文白苏。
他打算回去在文靖风面前参文白苏一本。说他嚣张跋扈才会吓跑了甲义,沉迷于女色,贪恋饮酒,任务完成后不启程回城,或许有些功劳还可以被自己收入囊中。
白苏第二天一早醒来之时,在房间里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无双的身影。问房主阿伯才知道无双的马匹在昨晚已经被牵走。
阿伯还以为兄弟两人商量好的,看到白苏一脸懵时竟有些责怪自己,通知不周道。
“他走了便好,自己慢慢悠悠回去,可以好好欣赏一番沿路风景,也可以给他更多的时间像父亲吐露这些天他的辛苦。”文白苏脸上浮现一个妖孽的笑,腹黑又迷人。
阿伯听后笑眯眯凑到白苏身边,“二公子,昨晚陪你喝酒那个女孩儿真漂亮,不过她好像是神修的孙女......但不碍事,咱们澧县这样的女孩很多,公子若要逗留几日,阿伯可以给公子找来助助兴,平时在家被文鞑候管教的很严格吧,正好趁此机会放松一把,,哎哎哎,也不对,神修说了,近来不适合男欢女爱......”
可能今天的文白苏不是初来时的冰坨子脸,阿伯居然和他讨论上了男女之事。
白苏冰洁的脸上由白转红,再由红转大红,说话之人毕竟是阿伯,他不好发火,脸色越发的红涨。
阿伯还以为他是害羞,还在一个劲的推荐哪家姑娘,姿色怎样。
文白苏轻咳了几声,在暗示他快住嘴。虽然他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没有触碰过男女之事,不过现在的他挺敏感此类话题。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阿伯开了门,见来者是清夏姑娘,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苏一眼,一脸的坏笑,连忙出去并关好了门。
“我就知道你还没走,昨天见你喝了挺多的烈酒,想着你这时应该起床了罢,给你带来一颗清醒丸,吃掉脑袋就不晕了,都这个时候了脸居然还如此红涨,这酒,啥酒啊?这么醉人?”
的确是这样,除掉绅耆和丙允,不见甲义的身影,文白苏内心有些不放心。他没想到此次评定乱匪并没有很吃力,又在想一些心事,便向阿伯讨了酒,有些醉意的他竟然睡到大清早。文无双背着自己走掉都没有发觉。至于自己脸上的红涨,当然不是昨晚酒的效果,想到阿伯刚才的话,文白苏脸更加红熟了几分。
“多谢清夏姑娘,我不碍事,你怎知我没走?”
“这还不简单,你院子的马儿不还在吗?马没走,主人怎么走呀,即使轻功再好,几百里的路程,回去也会很累吧?而且即使很有财富,以公子的禀性应该不会就这样丢弃马匹吧。”清夏无意间的谈话,让文白苏又开始了内心活动。
“我和无双马匹是同个品种,简直一模一样,她怎知哪匹马儿是我的,她又怎知此路回陈仓是几百里路程,她又怎知我这个人禀性怎样!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很蠢,说话一套一套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发出了暗语。
每次和清夏对话,文白苏嘴角都会出现难得一见的好看弧度。如果说前两次是不屑,这次则是带着半点的欣赏,没错,就是半点!
“我今天和爷爷也要回去,终于把这里的杂病都解决啦。”
话说文白苏内心十分感谢清夏和武修,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医师,这件事情又该如何了结。
“不知姑娘住在哪里,打算如何回去?”不知不觉,文白苏居然在打听清夏的住处。
“我和爷爷住在风凉镇,是陈仓的一个小镇子,这样说来,我们很有可能可以顺一段路。来时和爷爷轻功行路,回去嘛,也没啥急事,就慢慢悠悠,游山玩水咯。”
慢慢悠悠,游山玩水等字眼吸引了文白苏,都说澧县到陈仓的风景迤逦,一路往上,可以领略春夏秋冬,来时匆匆,去时倒是一个不错的欣赏机会。
“院子里只有一匹马,想必另一位公子已经走了吧,那文公子打算何时启程,不着急的话一起走啊。”
清夏见自己的暗示文白苏没有反应,不如直接邀请好了。文白苏正有此意,眉眼一转,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澧县许多百姓都在街头目送他们三个离去。为他们准备了好多当地的土特产,其中就有百合,迷迭香,当归,点心......都驮在马背上。文白苏见这三种药材,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清夏一直以傻笑掩盖尴尬,百姓一片好意,又不好拒绝。
白苏牵着马儿,清夏行走在中间,武修在左边,送行的男男女女皆说这真像一对儿,郎才女貌,比翼双飞。
行走在路上,武修心里一直在想事情,他很想知道文白苏的霜寒究竟从哪里所得,终于开了口。
“老夫见文公子背上的利剑十分了的,不知是请哪家匠人打造?”
“此剑是家父所赠与,白苏也不知是何人打造。”文白苏没有与武修说明此剑的来历,他怕武修没听说过,反而觉得自己荒谬。他不知,人家早在梦中见过此剑。
“那公子家中是否还有一把烈火。”听到烈火时,文白苏瞪大了眼睛,此人不简单,看来他知道烈火与霜寒的来历,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否有些刻意?父亲说有缘人告诉他知道此剑来历的人,人世不会有几个。
“家父因为机缘所得,实在不知有烈火,也不曾听家父说起,待我回去可问一二。”
当初梦中人告诉武修,烈火霜寒认主,茫茫天地间,有缘人难寻。看来这个公子也不简单。同行一路,两人得出同一个结论——彼此不简单。
清夏听他们的对话很懵,一路都在游山玩水,采摘野果,活脱脱像个精灵。
路过崇离崖时,清夏见一棵山梨树,上面果子十分诱人,正准备伸手去采摘,谁知脚底一滑,就在快摔下小山坡时,一双纤长有力的手紧紧的拉住了她,那么温暖又那么有力,他的手握住她的瞬间,清夏内心的恐惧都化为了柔水,独自泛起了涟漪。
那双手一用力,清夏便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平地。文白苏躺在下,清夏躺在上。
白苏晴朗俊秀的脸庞在阳光下一览无遗,迷人的喉结正在进行运动,清夏摔在他身上,整个身子都躺在白苏的上面。
清夏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眼看着薄唇立马就要挨着薄唇。
“好俊秀好可人的脸昂,这位公子平日里一张冰坨子脸,这么近距离观赏可诱人了......”清夏开始了内心戏,脑袋翁嗡嗡,似乎自己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就快睡着了。
清夏准备闭眼之际,白苏磁性的嗓音响起,“清夏姑娘,我手泛麻。”清夏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声自己该死,刚才竟然想入非非,脑子不清醒了。此时自己一半的身体都不偏不倚的压在白苏的右手手臂,白苏呈现一个回扣的动作,分明是保护的动作。
武修在一旁看着,似乎看穿了清夏的一切心思,捋了捋胡须,一脸的笑意,自己最担心清夏的婚事,看来愁不了多久了。
只是这个男子看似不简单,他最不喜欢复杂之人。
他不知,自己比谁都要复杂,他连清夏的身世都不了解。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简单呢?
最后路过“秋”的“季节”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同行的五天里清夏过的特别充实,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忘记梦中之人,而文白苏的气息与梦中人又如此相像,她已经把他当成梦中人了,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个谜。
秋叶飘落,空气似乎凝结了般,稀稀疏疏,让人有些缺氧。
终于到了分别时刻,白苏双腿一迈,骑上了马,黑发随风飘摇,额前的山茶花印记在寒风中更加清晰,紫衣寥寥,一种虚无的感觉让人捉摸不住。
清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文公子,多谢五天以来的照顾,我们,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白苏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一丝好看的弧度开始慢慢成型。
“有缘再见。”说完这几个字,拜别武修后,白苏的余光又看向了清夏。
清夏一直眼巴巴的望着文白苏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想到“一定会有机会的,我就在风凉镇,都给你透露信息了,可要机敏点啊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