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随着文白苏从县府里出来后,便一直愁眉不展。她不知道这个事情最后到底会怎样解决,果果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有危险,这个县官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夏映桂和秋留花最后地结局又会怎样,还有文公子是否即将启程回去,他们还有见面地机会吗?
经过几次的随行,清夏越发的感觉文白苏身上与其他男子的不同之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虽然他脸色冰冷,人还算机敏俊朗。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好感而已,如果可以,自己倒是挺像做他的属下的,至少可以跟随左右。这是是一种喜欢,一种留念,一种不舍。
随爷爷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貌的男子没有见过,像文白苏这般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文白苏微微偏转了一下视线,便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心思。
“清夏姑娘一直低头沉思,难道是怕这件事情最后得不到好的处理?”
“也不是,也是,我是担心事情不会这样简单,昨晚我与果果说的话,这个县官只挑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一定在可以隐瞒些什么!”被文白苏发现自己心不在焉,清夏更加的窘迫,连忙将头抬了起来,语气里都是焦虑。
“我知道,这个县官不简单,谈话过程中一直不提自己敛财的信息。吟清阁里养秀女的事只字未提,如果这事被王上知道他的官帽肯定丢。果果昨晚说这种现象一直存在,说明宫内没有风声。为什么宫内没有风声呢?多半被压下去了,这样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我们不知晓。现在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接下来的动作。而且我怀疑不只是养秀女这么简单,他一定有不了告人的秘密。刚才他的语言中一直在暗示我们离开,说明我们在这里倒是对他构成了威胁,又为何不将计就计呢?别担心,相信我,果果不会有事,而且事情一定会解决好的,恩?”
清夏与他眼神交汇的瞬间,一阵微风飘飘而过。街道旁种满的桃树,刚好散落了无数的花瓣,清风温柔一地。
“恩”
“他怎么时而温柔,时而严肃,唯一不变的则是一直的惊艳与冷静。文公子啊文公子,你可知道我更怕此次一别便是不问归期,天涯路,何日能再见。”
清夏眼角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滴清泪随着花儿洒落了下来。文白苏眼神突转,瞳孔里埋着数不尽的星辰云海。一只纤细的手在腰间跃跃欲试,最终还是转化为了一个握拳。
“这次盗窃案,姑娘功不可没。如若那时我们不曾见面,待事情处理好,我便与你一纸书信,让你放心可好。”
“他这句话里的意思是我们还会有联系,他在给我留了念想吗?”清夏的脸上好了许多。
“公子的意思是会派人在暗中监视县官的举动,直到事情彻底解决?”
“恩,枫凌和齐鸣就在这里,这是我父亲身边的得力干将,就在这里暗中探寻。过程你不必过问,结局你一定会知晓好吗?”
“好,那公子何时起身。”有了他的一句承诺,内心便放下了很多不安与疑惑。
“明早。”
“那,那我也是明早。”
“恩”
“这次我们应该还是顺路吧?”
“恩,应该吧。”
“那明早,,,一起出发吧。”清夏扯了扯衣裙,一脸的不自然,看起来特别别扭。上次在澧县都没有这样窘迫过。
文白苏脚底微微一动,行动如风,额前的细丝随着眉眼起伏。清夏一个晃神,他那整张俊秀的脸庞就霸占了自己双眼的视野。
他把头放的低低的,再低一点就是接吻的状态了。他把嘴巴凑到清夏的耳边,轻轻说来一句“好,都依你,不许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最见不得女人哭!”
清夏原本还没红透的脸庞此刻一片绯红,只得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谁知她竟然十分乖巧,默默在心里来了一句“好”。
侍卫二人在一旁闷笑,自家大人和姑娘的举止奇奇怪怪,又明目张胆,又似乎在暗度陈仓。
“大人,我等便按你吩咐的去办了,日后飞鸽传书,与大人联系。”
“行,注意安全,不可被发现。”
“大人放心。”
侍卫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走之前嘴角还带有几扯憨笑,很快便不知去往了哪个方向。
清夏暗念“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呀,我还傻傻的以为......”故作惊讶问到,“文公子,他、他们明天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呀。不对,你不留下吗?”
“恩,他们还有自己的任务,明天便不一起。倘若都走了,我哪里得到消息告诉姑娘?文某我又不会分身术,倘若留下,谁陪你.....县官不是想我走吗?我若不走万一他不进行接下来的动作呢?”文白苏嘴角又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这次似乎明目张胆些了,因为没有“外人”。
“就只有我们两人......我明白了。大人料事如神,大人果真是冰雪聪明......”一通马屁突突突的从清夏嘴里吐出。
“大人?怎么突然叫本官大人,听姑娘这番言语,在你心中,本官一直是个二傻子?”不带怒意又略带质问的声音。
“不不不,清夏不敢妄加揣测大人的智商情况,更不敢质疑大人的聪明。”
“恩?”
“文公子,文公子。”
文白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肆意,这是他第一次在清夏面前露出如此本性的面目。
话说陈仓,早在半年前来了一位得道高人,花白胡子,朴素衣服,一个木头做的扳指。
当初来到城内便去往王宫,说自己来自于陈仓民间,历经半世的人世辛酸,终于在最后醒悟了,得道成了高人。他要进入朝中辅佐君王。在王宫外跪了三天三夜,才得召入宫内。
起初王上的本意是此人外形不坏,可能年纪稍大,有些胡言乱语。心想进宫也许是他老人家毕生所愿,便让他完成这个心愿,过几天死心便会回去。
王上掌管陈仓多年,不是个会信神拜佛的君主。普天之下,唯有陈仓神鬼论黯淡,君王心中只有百姓与江山。他相信成事在人不在天,自然也就不信老人的话语。老人看出王上的心思,便与他打了个赌,如他赢了,自己便要做陈仓国师,帮助君王夺得天下。如自己输了,便从此浪迹天涯,再也不与人议论此事。
王上抱着玩一玩的态度与老人下了这个赌注。半年过去了,老人口中的之事渐渐实现,王上开始动摇了自己坚持了半生的信仰。虽然嘴上没说,行动却在替他表明心意。至于赌的是什么,日后再提。
也是因为这件事,陈仓近来已经一场祭祀仙神的活动已经拉开了帷幕,以往的传统是只祭奠先人和英雄之辈。
另一边,文白苏和清夏启程离开海陵的前一晚,月亮也格外的明圆,他们在走廊里聊了很久。
“文公子,我挺想见果果的,只怕这一别便再也不见。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却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想念,担心着她的安危。而有的人就在自己左右却好似不见,从未想过分离会怎样。”
“这个女人还如此多愁善感,相见过后就是数不清的离别。这么简单的道理早些领悟比较好,只有如此才会看淡生与死,离与别。不至于事事都如此悲伤。”文白苏心里暗暗想到,嘴里却又是另一番话。
“与其感叹离别时不能见面的遗憾,为何不想想他日再见面时的美好。果果是精灵,待她修炼成功,若能感受到人世的思念,或许就再见了。”
“对,我那天跟她说过,会有再见的时候的。”两人眉眼里的相似一笑,便战胜了对离别的迷惘与恐惧。
很多思绪莫名其妙,很多感慨不知所起。人之所以为人,便是能暗自神伤,也能自我安慰罢了。
第二天,晨曦一片灰蒙蒙,两人骑上马匹,清夏却迟迟不动。
“走,怎么不走?”
见清夏直呆呆的骑在马背上,马鞭在手里却不敢动一分。
“我,我......”
“清夏姑娘是不会骑?”
“也不是,就是这马吧,它......”
还在清夏窘迫之际,一双温暖纤细有力的手掌缠住了自己的腰,稍稍一用力,自己就在另一匹马背上。鞭子一响,马儿开始缓缓移动,耳边紧接着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自己正乖乖的贴着文白苏的胸膛。夏天的衣服,单薄飘逸,两人就这样你挨着我我贴着你走到了黄昏。
脸上的红晕一次又一次袭来。时不时的你言我语。
原上清风皓月,离上烟烟细雨,身旁才郎秀人,如果这就是两个人的江湖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