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霍九儿不想这时候再折腾汪掌柜一趟，干脆就留在暗室和苏奭一起观察邪珠的状态。只不过……霍九儿围着白玉石台研究了一圈，还是忍不住向苏奭问道：“苏师兄，你这阵法真的会管用吗？我怎么觉得……这上面好像画的是狗头啊？”

“什么狗头啊……”苏奭原本倚在一边墙壁闭眼休息，听到霍九儿的话顿时睁开眼睛，见她还弓着腰围着石台研究，哭笑不得地走了过去：“阵法上画的应该是祁牺，相传是上古时期守护祭坛秩序的神兽，当时给镖头阵法的月先生也有过，镇压邪灵的最佳选择便是祁牺。”

“祁牺？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霍九儿已经把在月石湖听到的神话故事给忘得差不多了，被苏奭这么一，倒是又开始有了印象。她记得当时林晋还在旁边了什么夺樱，牧奇之类的。

“对了苏师兄，”一提起神话故事，霍九儿又要问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了。“你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神灵鬼怪吗？我还在话本上看过，有动物成精化作人形的故事，还有一些关于万瓠时代的传，这些是不是都是写书人想象出来的啊？”

“话本上写的东西究竟有几分真假，我也不能肯定。可是，我们现在守在邪珠旁，不正意味着这世上还是有以人力无法控制的事物存在吗？”苏奭回头看向邪珠，看那模样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轻声道：“不论世间有无鬼神，我们对于一切的未知还是要心存敬畏的，毕竟世间万物光怪陆离，大多不会按照我们预期的轨迹发展。”

“嗯……的确要心存敬畏才对。”经历的稀奇事多了，霍九儿对苏奭的这番话也是颇有感触。再想到这颗一直藏在暗室的邪珠，霍九儿心里又生出个想法不知道这邪珠里面能够蛊惑人心的邪灵又算是哪一方的鬼神精怪。

空气中的茉莉香好似突然浓郁起来，霍九儿看着苏奭轮廓柔和的侧脸，一瞬间似乎看到个一个陌生的人影，她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火红的衣袖。等苏奭眼带疑惑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才缓缓松开了手。

“苏师兄……你最近……”不敢去看苏奭的双眼，霍九儿努力斟酌着用词。“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劲？什么意思。”

“就是……”两手在身前比划着，霍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奭，一脸纠结。“就是，会不会有时候一晃神，发现自己有些迷糊，之类的……”

刚刚苏奭脸上若隐若现的陌生人影让霍九儿感到有一丝怪异，虽当年河介被邪灵附身大开杀戒时周身并没有出现奇怪的影子，但是霍九儿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苏奭连续多日和邪珠共处一室，会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变故。

“迷糊吗？这几日没休息好，大概有时候会稍稍犯困吧。”苏奭没有多想直接答道，见霍九儿脸色严肃，扬眉问道：“九，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嗯？哦，没什么。”霍九儿回过神来，对着苏奭嘿嘿一笑，又露出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是在想，师兄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要不要我替你在这里守两什么的。”

“这就不必了。”苏奭想也不想地回绝掉，“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足够了。”

“可是你整待在暗室里也不太妥当吧。”霍九儿把苏奭打量一遍，努起嘴指了指他的衣服，“你看，你的衣服上都是褶皱，应该好几没换过了吧？况且现在都在地上画好阵法了，只要没人进来不就没问题了。你有些太紧张了吧，苏师兄。”

苏奭定定看着霍九儿，等她完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我记得你今特意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钥匙可能被印了模子的事吧，怎么，半个时辰没到呢，就要劝我下去休息了？”

“这个，那个……”因为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又害怕苏奭多想，霍九儿不能直接把刚刚那个人影的事情告诉他，此时在苏奭含笑的眼下支吾半，霍九儿索性放弃解释，走到苏奭身后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

“九，你这是干嘛？”眼看着霍九儿拿出钥匙把暗门打开，再到把自己推出去，苏奭眼中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倒是没有强硬地留在暗室。

回头眼看着墙壁再次恢复如初，霍九儿回过头，见苏奭眼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倦意，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正经。“苏师兄，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直守在旁边，我看你还是先回到后院屋子里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我会替你守着，明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找我换班吧。”

“九……”难得体验到被师妹关心的感觉，苏奭喟叹一声，等对上霍九儿黑亮的双眸，突然又词穷了。最后只好无奈笑笑，依了她的意思。“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好好睡一觉，顺便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可不能再让你笑话了。”

“我才没有笑话你呢，谁让苏师兄你换来换去都是红色的衣裳，要不是衣服上一堆褶皱，我都看不出你没换衣服。”霍九儿辩解道。

被师妹质疑了自己的衣品，苏奭倒也不恼，眉眼弯弯地笑道：“没办法，我喜欢嘛。”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还等着你明过来接我的班呢。”霍九儿又推着苏奭朝楼梯口走了两步，见他回过头又问起自己傅停舟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直接长叹一声把他给推过了拐角，嘴上还着：“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啊，快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啊，拜拜苏师兄，好好休息哦！”

等苏奭真的下了楼梯，霍九儿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为他的身体着想还是为自己的耳朵着想。既然苏师兄回去休息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她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