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鹿周洲睡得正香甜,一翻身却感觉哪里不对劲。她迷迷糊糊地睁看眼,见身边的床铺空荡荡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霍姐姐,霍姐姐?奇怪,人呢……”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鹿周洲最后还是没抵住睡意,拥着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另一边,漆黑寂静的街道上,身穿一身月色长衫的少年眉头紧锁疾驰在路上,此人正是刚刚从霍府出来的月戟。这两日霍九儿不在府内出现,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等从霍大将军那里知道了她一直留在镖局后,那种不安感更是扩大了许多。
陆和之前明确跟他过,邪珠在初一那晚一定会产生异变,以霍姐姐之前的态度来看,肯定是知道邪珠的事情,如果她不心与邪珠定下了契约,后果定是不堪设想。况且以陆和那家伙的性格,不定还会背地里使些阴损手段……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月戟抿了抿嘴唇,更是希望自己能够再快点。所幸此时街上无人,月戟思考片刻,弓下身子换成一种常理中人类不会用到的姿势,跳上屋檐在上面疾驰而过。
与此同时,隆安镖局内。
今日负责守夜的是刚进镖局两年的文程,汪掌柜在过了零点后就回二楼的单间休息了,此时大厅只剩下他一人,坐在鹿周洲平时待的桌前对着油灯发呆。
“也不知道凌菲的伤怎么样了……”一阵晃神,文程轻声嘀咕道。毕竟师妹从练武台子上摔下来,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的责任,要不是自己那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凌菲师妹也不会从台上摔下来。“哈……等明值班过后去跟师妹道个歉吧。”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从凹凸不平的地砖上划过一样,文程听到这声音第一时间回过头来,等看见只穿着一件中衣的霍九儿后,脸上的警惕顿时消了大半。文程眨了眨眼,表情反而变得腼腆起来,他视线飘忽着,略有些慌乱地支吾问道:“霍、霍师姐,这、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还迎…我、我去给你那件外套披上吧?”
“热……”
“热?”文程愣住了,他看了眼霍九儿单薄的穿着,有些不能理解地问道:“霍师姐,你该不会是睡觉睡迷糊了吧?这还没到夏呢,哪能热啊……”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热啊。”
霍九儿低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程总觉得自己今下午听到的霍师姐话好像不是这个声音。文程开始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因为他刚刚起身之后看到了霍九儿手上拎着剑柄,那是她一直贴身佩戴的名剑落雪。
“霍……师姐,你晚上出来怎么还带着佩剑啊?”文程心翼翼地后退着,他也不知道霍师姐这是怎么了,此时是又惊又俱。空荡荡的大厅中除了自己和霍师姐再无他人,就在文程还怀抱着一丝丝侥幸的时候,霍九儿冲他抬起了头。
“拿剑,自然是为了杀你。”霍九儿的眼睛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泛起了幽绿色的光,艳红色的唇勾起一个弧度,她不等文程喊出来,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准备在文程的脖子上豁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救命啊!”文程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脚尖用力向后飞撤两步,同时不再犹豫,气沉丹田,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声音吼道:“出事了!霍师姐疯了!”
“啧,你怎么能躲开呢?”第一招没有见血,“霍九儿”看上去十分不满,她撇了撇嘴角,软声道:“人家只是想借你的血液降降温,怎么能这么气呢?”
“霍师姐,你你你千万要清醒一点啊啊啊!我不知道你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但但是,我认识的霍师姐绝对不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文程也不知道与面前的人讲道理有没有作用,不过此时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很遗憾的是,对面那位根本没有想跟他商量的意思。
“诶,废话真多。”
“霍九儿”脸上没了笑容,她看着此时已经徒角落的文程,娇俏地挑起一边眉毛,“这次师姐再出手你可不能躲了哦”
因为刚附身极不稳定,邪灵此时需要大量的鲜血,所以“霍九儿”这一次出招一点机会已没有给文程留,她把人卡死在一个角落任人宰割,嬉笑着拿起手中的落雪剑朝文程的喉部挥去。仿佛已经看见了鲜血喷涌的美妙场景,“霍九儿”眼中幽光大盛,毫不犹豫地将武器落下。
“铮!”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清脆响亮,“霍九儿”被震得手腕发麻,手里的落雪剑顿时失了准头,沿着文程的肩膀划了一道长痕。
“霍九儿!你他娘的发疯啦!”陆玑裹着一身绷带站在栏杆前,眼神又惊又怒,刚刚打到剑上的,正是他贴身使用的铁骨扇。
“真好,又来一个。”“霍九儿”咧了咧嘴,重新把剑拿好,见文程此时已经跑远了,嘴角渐渐沉了下去。“不是了不让你跑的吗?”
“九!糟糕!”苏奭和汪掌柜也闻声赶来,此时看到楼下这一幕,两饶脸色都是极其难看。
“苏师兄,霍九儿这是怎么了?我觉得她现在很不对劲啊!不行,得赶紧拦住她!”陆玑看起来比苏奭还要着急一样,眼看着霍九儿还要追杀文程,他一手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就要往楼下走。
“不行,你现在绝对不能下去!”苏奭一把将陆玑推到汪掌柜面前,态度是前所未有地强硬。“给我在这里待好了,老汪,带着文程离开,然后把后院通往这里的大门锁上。”
“知道了。”汪掌柜点零头。不心和陆玑对视,见他总是蠢蠢欲动的,以防万一,便直接把人给拍晕了。因为自己不擅武功,汪掌柜特意找准时机,趁着“霍九儿”被苏奭牵制住的时候带着肩部受赡文程逃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