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水镇，果然还是有必要再回去一次。”崔默喃喃道。

“你什么？”霍九儿还在考虑怎么理清思路，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听清崔默在什么，等他给自己解释了一遍之后，顿时露出了十分难看的表情。“你是……五年前让红水镇一夜之间烧成焦土的，也是孽灵做的？”

“就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高，但具体情况是怎么样，还要等我们再回到那个地方细细排查过之后才能确定下来。”崔默冷静地道。

“你确定是五年前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日子？”霍九儿再次向崔默确认。

“不会错的，这件事情我曾经亲耳听师父与我们讲过，虽然不知道温大哥对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印象，可是师父当时特意向我们强调过这次的火灾是发生在无月之日，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况且，昨晚在墓地我和月戟也都看到了，这些人是死于永安十五年，算一算的话，也刚好就是五年前。”

“可是……”这样来的话，事情大概是不会错了。霍九儿双手交叉抵在唇边，露出了略显纠结的神色。“可是五年前的话，那家伙正附身在河介大哥身上，在镖局大开杀戒啊！怎么又会同时跑到百里之外的红水镇屠杀百姓的呢？”

“会不会……犯下这两次祸乱的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孽灵？”月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把正在沉思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霍九儿和崔默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了捧着一兜樱果的月戟。

“你回来多久了？”霍九儿问道。

“从你们刚开始谈到孽灵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不过看你们聊的很认真，我就没有开口打扰你们。”似乎知道自己吓到了两人，月戟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手里捧着的红色果子放在铺了麻布的地上，抬头向两人问道：“霍姐姐崔大哥，你们要不要也吃一些？这些果子我刚刚都已经在河边洗干净了。”

“谢谢啊。”霍九儿正好觉得有些口渴，从地上捡了几颗放到手心。

崔默看着月戟，开始在心里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大意了，居然一直没有留意周围的声音，连月戟回来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这如果要是有什么人潜伏在附近，就太危险了。

“不过你刚刚孽灵有可能不止有一个，倒也是一种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想到当初在镖局通阁上与月姬短暂的交流，霍九儿点零头，孽灵又不是一个具体的名字，应该是指一个物种更确切一些。

“月戟，刚刚出去找果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崔默从地上拿了两颗红色的果实放在手中把玩，想了想，朝月戟问道。

“异常现象？崔大哥你指的是哪一种？”

“就比如，这附近有没有野兽活动的痕迹，或者是除了我们你还有看到其他的火光吗？”在野外露宿，最担心的便是野兽和自然气，而现在，因为有了早上商队的事情，崔默所担心的便又多了一项，那就是人。

“这个……我倒是能够闻到一些狐狸、獾、还有云猫之类的气味，不过这些都是型的食肉动物，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的。”到这里，月戟停顿了一下，“人类的话，我的确是在河边洗果子的时候问到了些许篝火燃烧的气味，不过那味道是从河的另一边传过来的，不确定是不是白那只商队。”

“你的河边是哪个方向？”崔默问道。

“在西南边，就是这个方向。”用的有些不太明显，月戟干脆直接伸手指给崔默看。

崔默的谨慎有些出乎霍九儿的意料，她不知道崔默是不是从那只队伍上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时候也不添乱，只是安静地吃着月戟找回来的果子，然后静静看着两个人交流。

“你们先不要出声。”崔默完，缓缓闭上眼睛。

月戟和霍九儿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个人静悄悄地并坐成一排，观察着崔默的举动。

对于崔默来，自己能够加入黑衣阁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一双灵敏的耳朵。而这双耳朵究竟有多灵敏，实际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只是现在的话，他有自信能够听清楚方圆50里内的所有声音，但是崔默总能感觉到，他其实还能听得更远，更远。

“怎么样，有听到什么吗？”见崔默脸色苍白地坐到自己身边，霍九儿好奇地问道。

“的确是我们白遇到的那只商队没有错，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一次的目的地好像并不是周鹿，而是封城。”要凝神去听那么远的声音，所需要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崔默先是缓了缓，才有力气与两人讲到。

“封城？”霍九儿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

这封城跟上一次他们去过的柳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柳都是千辽与云泷经济文化交流的窗口，城市里面云泷人和千辽人各占一半，所以就算做买卖什么的也都很方便。但是封城可不一样，这个城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本质上是封闭的，除了有公文批准的官队，封城是不允许普通百姓在这里做什么文化交流或者生意之类的东西。

“这真是奇了怪了。”霍九儿嘟哝一句，“那商队手里拿着官府批下的文书，千里迢迢走到封城居然不入境周鹿做买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封城做什么？”

“恐怕他们所的文书都不一定是真的。”崔默总算是有些缓过来了，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一些血色，他回想了一下刚刚听到的内容，有些奇怪地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他们要到城主府拿什么镜子，不过那时河流的水声太大了，我有些被干扰到了，所以没有听清楚。”

“镜子！”霍九儿和月戟异口同声地喊道。

“嘶……有什么问题吗？”因为刚刚高强度的使用过听术，崔默的耳朵此时还很脆弱，他被这两个饶喊声吼得头疼，脸色铁青地伸手按住了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