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哇!这款是T牌最新款的项链吧。“姚氏三楼女洗手间内,琳达正好在化妆镜前整理头发,同事蔓妮也洗了手,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她视线集中在琳达颈间那熠熠生辉的崭新项链,语带羡慕道。
“什么,T牌最新款?”一组的主管艾丽正好也来洗手间,听到曼妮的话,立马也凑上前来,”哟,琳达,你男朋友也太好了吧,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琳达微笑回应:“是今年的情人节礼物。”
“你男朋友真好啊!”蔓妮说道。
四十多岁的艾丽语气里不免透着股酸味,“我们这种已婚妇女从来不收礼,甭说什么情人节礼物啦。”
一向喜欢讨好主管的曼妮忙对艾丽说:“你老公都送你大别墅啦,这种小礼物那是你不想买。要是想买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是,“艾丽微露得意之色,“年纪大了,我是舍不得这种奢侈品的,十几万买这么件东西,我还不如存着买房呢。”
后又觉得不够有力,补充道:“我老公倒是要送我饰品的,我是觉得这种太浪费钱,没什么意思。我们这种结婚久的和你们小年轻想法不一样。”
说罢,还看看蔓妮,蔓妮意会,迅速点头说“是的。”
职场不都是这种嘛?
琳达今早带着这项链出门就知道会引来办公室一众女人的议论纷纷。
你们说你们的,我美我的。
也不知是男朋友给的底气,还是因为有颗强大的心脏,琳达对此毫不在意。
身为营销部一组的普通文员,琳达长相只能算中等,没有年轻时的艾丽长的美艳,也没有蔓妮长的那么没有特色。
邻家小妹般的长相,可爱讨喜。
虽不及蔓妮那么会拍艾丽马屁,讨艾丽欢喜。却因工作能力强,得艾丽倚重。
除了她穿者打扮在这个部门比较出挑,其他都还算普通。
姚氏营销部部门经理彭亚书手下有三个小组七十七个人,一组是订单客服七个人,二组专管国外订单二十个人,三组专管国内订单五十个人,各自分工,却又相互协助。
一组人员七个人,因座位安排,艾丽,蔓妮,琳达都坐在一起,自然而然闲话也多些。
三人回到座位坐定,艾丽马上压低嗓门,轻轻地说道:“听说上次经理级会议,行政部唐经理和研发部窦经理开杠了呢。”
作为小主管,艾丽显摆着她的第一手八卦资料。
“真的?窦经理就是个炮仗,逢人都吵架,也不奇怪吧~”蔓妮马上附和。
琳达也睁大不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艾丽。
“咳咳,研发部在QW工厂那里泄露了一款公司花了好几年研发的新仪器的图纸,产品被人家仿造了,还反过来告我们公司了。”
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QW不是只是我们下游的一家供应商吗?他们只固定生产我们仪器的部分小零件啊!”琳达直言疑问。
“谁说不是呢?”作为混迹姚氏十多年的艾丽感慨道,“我们公司的图纸竟然能落在一家小供应商那里,所以窦经理急了~”
艾丽刻意拖长的语音,让三人面面相觑,各自撇撇嘴,睁大眼睛·····
行销部总经理彭亚书的声音从他的小办公室传来,“艾丽,来我办公室一趟。”
“彭经理,”艾丽惴惴不安的坐到小办公室的客椅上。
彭经理不会是听到我的话了吧。
行销部整体都在一个开放式的大办公室内,除了彭亚书是在一个落地玻璃窗隔出的小办公室内。
“QW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彭亚书严肃地看着艾丽——这个手下能力一般,做事还算认真,就是嘴碎了些。
年近四十的女人嘛,可以理解!
“嗯,知道。”
“把他家去年已完结的订单和明年已下,未完结的订单通通列个清单,把货款通通列清楚,周五给我过目,下周一要交财务部。”彭亚书边回着邮件,边向手下布置任务。
“彭经理,这是要结清货款?”艾丽藏不住话,多嘴的问道。
”你说呢?”彭亚书不答反问。
善于左右逢源的他,其实并不是很长袖善舞的性格。理科生出生的他,骨子里还是沉默寡言,善于沉思。然而世事弄人,他竟然在姚氏做了行销部的总经理,一做多年。
生活嘛!总不能事事如意!工作这事自然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艾丽见经理望着她不语反问,有些尴尬的笑笑。
这个经理谈生意的时候侃侃而谈,私下里却像只秃鹰,经常沉默不语,暗自沉思。她其实挺怵他,毕竟她能当小主管,也是上任经理提拔的。对于能力不强,靠年限熬出来的她而言,位置岌岌可危,哎!
想当年三十多岁的他刚来做担任行销部总经理的时候,沉默安静,大家以为他好糊弄,纷纷不把他当回事。
事实证明,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那叫一个疼啊!
这些年,唐经理这些老狐狸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何况部门里她们这些老人,简直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走,是等我泡茶?”粹不及防,彭亚书蹦出了一句。
“是,彭经理。那我出去了。”艾丽觉得自己额头冒出一阵冷汗,这笑话好冷。
当她要走出办公室时,彭亚书一句冷冷的话传来,“身为小组的主管,不要和员工讨论一些不利公司的言论。”
“嗯嗯,是!”艾丽穿着高跟鞋的脚差点有点崴到,也不知是太久没穿高跟鞋还是彭经理的话惊到她了。
天啊,明明她压低嗓音了啊!
冷眼看着她踉跄走出去的身影,彭亚书面不改色的低头继续回邮件。
键盘上的手指灵活有力,思绪却不停漂浮。
窦南山怎么说也是一介书生出身,道行还是不够深啊,就这么被摆了一道,当了一只替罪羊。
图纸外泄,商业机密泄露,这窦南山以后在姚氏怎么活?
姚氏这潭子水真是越搅越浑了,他该这么办?
突然想到会议上那躲在镜片后充满兴味的眼睛,那深深的酒窝沟,这件事里有他的手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