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不就是一包嘛，咱大男人不懂那是正常的，这也不算遗漏线索吧。”姚杰走上前来，试图缓解室内的死寂。

“姚副署长说的是。”老范见周队还沉浸在破案的思绪里，忙怕冷场似的附和道。

这年头职场里碰到个对自己好的上司不易，可是这上司要是一门心思工作，人际都要他去社交的话，这到底算不算另类器重啊？

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也是，咱们一大老爷们，哪里懂这些？何况就是卖掉全部家当也买不起的一包。”谈吉也悻悻地说道。

“瑶瑶，这么贵？你大哥不会正好送过你吧？”自打瑶瑶和她坦言自己身世后，范阳也多少了解姚瑶家经济不俗，至于到底哪个程度，她一穷学生也没啥概念。

“嗯”瑶瑶轻轻地回答，在范阳逐渐可以塞下一个咸鸭蛋的嘴型里默默地点下了头。

“哇靠，啥时范涛能给她买个两三百元的包，她就笑不动了。哥比哥气死她，好哥哥都是人家的。”

重案组众人插科打诨后下班之际，周宗明的手机响起。

“乔末？”周宗明边拿起电话，边心底咯噔一下，这师弟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几个月销声匿迹，无声无息，怎么这档口出现了。

“哥，我在你们警署一楼。”

“那你做了访客登记上来吧。”

乔末上来了，两人直奔重案组阳台，乔末甚至不忘把阳台门关上。

“哥，姚瑶在你这实习？”乔末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组新来的暑期实习生名字？”周宗明见他声音放低，心领意会，也刻意降低音量。

“那是大师兄的女儿。”

“什么？你怎么知道？”

“当年师傅去漠北晚了一步，只在花园草丛里找到她。大嫂当时就没影了，多半凶多吉少。”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惨死异地，近乎家破人亡。

乔末眼含热泪，神情悲愤，倏地一拳砸在走廊的水泥护栏上。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我这么久。当时不是说大师兄家都被杀了？”周宗明呲牙裂目道。

“这事关姚瑶人身安全，涉及到组织机密，师父他老人家另有考量，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事也就师父自己知道。我爸和我也是最近才听他说起，师父担心我们忍不住去关心姚瑶的成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乔末面路难色，事关组织内部安排，他不好和大师兄直言。

“怎么？你和我说实话，别管什么组织的事，这是大师兄的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大师兄的事。现在还有人在追查大师兄的遗属？”

周宗明也不拐弯抹角，一下直接戳到重点。

“是的”乔末点头。

“大师兄究竟手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这么多年赶尽杀绝不算，还紧追不放？”周宗明皱着眉，从裤兜里拿出烟盒，递给乔末。

乔末摇了摇头，摆摆手。

“怎么戒烟了？”周宗明调侃道。

乔末坦言，“不是，怕耽误到工作。”

周宗明自个烧了根烟，对着阳台外的风景，轻轻地缓慢的吐出了烟圈。

转念一想，也是，情报组织不比警察署，警察署面对的多是百姓，犯罪嫌疑人，相对简单。

情报组织呢？面对的却是他国的间谍等，黑道等狡诈狠毒的专业人士，任何能留下痕迹的东西自然不能有。

多暴露一分就多一分死亡概率。

乔末见周宗明吸烟不语，静静地站在一旁，抬头眺望着鹤青最繁华的区域。

鳞次栉比的高楼霓虹，谁能想到繁华背后的藏污纳垢，是他们这些身着警服，便服的警察们用生命捍卫的荣景。

“谁知道呢？组里接到大师兄电话，杀到漠北的时候，师兄已经咽了气，我们在花园草丛里找到躲着的姚瑶。”

乔末的思绪拉回到了过去，回忆里浑身失血，视若手足的兄弟面色惨白的躺在血泊里，任他声嘶力竭，不停哭泣也没有睁眼，那冰凉的身体仿若冰块般冻伤了他的手掌，灼伤了他，痛进骨髓。

这些年工作之余，他一心想要捉住凶手，报仇雪恨。可是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前几个月，师父的陈府书房被窃一事，难道也是因为大师兄？”不知怎么的，周宗明出乎意料地问出了自己深藏数月的疑问。

乔末点了点头，转过头认真的凝视着自己的二师兄道：“对方势力可能远在师父之上，连我的行踪也可能被监视着，你怵了没？”

“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宗明瞬间恍然大悟，掐了快燃尽的烟头道：“怪不得你小子回鹤青见了我几面就神隐了。我还以为你又接新任务出去了呢。”

“没出去呢，最近得了师父命令，在鹤青藏着呢。”

“说吧，今儿个过来为啥？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就不兴小弟来看看你？”乔末贫道。

“得了，你这家伙都跑到警察署来啦，能是来看我这么简单？用用脑子我也知道你别有用心。我在这都窝了几十年，你才第一次上门。你说呢？”

“二师兄就是二师兄，脑袋瓜子还是这么聪明！”说罢。不忘竖起大拇指谄媚道。

“你和师父不是安插姚杰来了，我这师叔在，你还不放心，亲自跑一趟？”

“我收到线报，姚瑶的身世很可能暴露，我现在担心姚瑶。”

“这你多虑了，我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大侄子，人中龙凤，他不会放任姚瑶陷入危险的。”

“哦，仅仅一面，二师兄竟然这么高看大侄子？这我回去要告诉师父，让他乐呵乐呵。”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大师兄更优秀，绝非你我这种能比得上。”回忆起当时医院里姚泽的气度和镇定，绝非一个简单的二十岁，不谙世事的青年小伙。

“确实！这几年他确实成长的很快，足堪大任。”

“那便是大家之福……”二人对视一下，一起眺望远方的天空。

彼此都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约而同地在内心祈祷:但愿这鹤青的天空一直这么清澈平静……让人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