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被程曦的一吻，吻的怔了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程曦一片赤诚，不顾一切地来见自己的时候。宋瑾觉得泪水就在眼眶里，将要落下。

程曦见着宋瑾憋不住眼泪，眼泪哗哗而下，便吻去了宋瑾眼角的泪水，轻声道：“罢了罢了，你想如何都随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宋瑾被程曦的温柔弄慌了神，忽然婳儿端着解酒汤进来了。宋瑾立马从程曦怀里出来，接过解酒汤，正要给程曦喂，转头却瞧见程曦倒在床上睡下了。宋瑾舒了一口气，将解酒汤放在桌上，走到程曦身旁，替程曦盖好了被子，出了里屋，坐回菱镜前

“二殿下一向不沾酒，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婳儿走到宋瑾身旁，替宋瑾取下珠钗。

“他今日开心，想来便是喝了许多酒了。”宋瑾难得笑了笑，轻声道：“他这样也挺好的。”

“前几日有二十来名官员上书，替韩将军平反。”婳儿将宋瑾的鬓髻解开，又道：“陛下彻查了此事，才知全然是皇后的手段。追封了韩将军为护国公，韩妃为贵妃。贬了皇后母家，但皇后毕竟是皇后，陛下还是给了皇后体面，赐死了皇后。此事乃是宫中绝密，二殿下心中似是不平，派人将消息传了出去。这般违背圣意，只怕是陛下不欢喜了。”

“你全部晓得了，那瞧来二殿下这消息传得快。”宋瑾取下耳坠，笑道：“皇后恶毒，引起了民间公愤，民意在那，陛下不会怎样二殿下的。这是二殿下一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奴婢现在就日日祈福，希望二殿下不要出事，否则二皇子妃也要跟着遭殃。”婳儿叹了口气，端了热水进屋。

“现在不盼着我和离了？”宋瑾用水洗脸，调笑道。

“还不是因为二皇子妃爱惨了二殿下么？”婳儿见宋瑾洗完后，便将水拿去倒了，换了洗脚水进门，放在宋瑾面前。

宋瑾洗好脚后，让婳儿退下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程曦，看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宋瑾用手指在离程曦脸有一指距离之处轻轻勾勒程曦的轮廓，脸上不知不觉浮现了笑意。宋瑾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日宋瑾醒后，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身边的程曦不见踪影，想来是去上早朝了，便也是起身梳洗。宋瑾随意看了一眼桌子，见着装醒酒汤的碗空了，随口问婳儿道：“醒酒汤你倒了么？”

“没有呀，奴婢没有动过得。”婳儿替宋瑾整理衣衫，回道。

宋瑾便知晓是程曦喝了，心下有几许甜蜜，欢欢喜喜问婳儿：“二殿下还有几时下朝？”

“现下才辰时，二殿下想来是要午时归，还早呢。”婳儿将珠钗给宋瑾戴上，又将梳妆台稍整理了一番，满意道：“二皇子妃今日气色很好啊。”

“你如何看出的？”宋瑾也向菱镜望去，细细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区别。

“自从嫁入二皇子府，二皇子妃便没怎么笑过。今日见着二皇子妃一直笑着的，便瞧出来了。”婳儿扶起宋瑾。

“当真？”宋瑾更加欢喜，走到门口道：“趁着时间还早，便去给二殿下做些点心。近日政事繁多，他倒是消瘦了。”

婳儿跟着宋瑾去了后厨，准备好了食材。跟着宋瑾做起点心来。

程曦回府后不见宋瑾，询问才知宋瑾去了后厨，不由勾唇笑了笑，派人告知宋瑾自己已经回府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宋瑾将点心备好已是午时，听见下人说程曦回府了，便将点心装摆好，端去了书房。

“夫君还在忙呢。”宋瑾推开门，见程曦正在处理政务，便将点心放在书桌旁，道：“夫君早晨走得早，想来没吃什么东西。今日爹爹要来，没有午膳。瞧着晚膳还早，妾身便做了些糕点，夫君垫垫肚子。”

“你有心了。”程曦停下手中公务，用下人端来的水洗了洗手，便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道：“味道不错，你也吃些罢。”

“夫君喜欢就好，妾身不饿，夫君且吃就是”宋瑾见着程曦吃糕点，便又倒了些热水递给程曦：“若是干得很便喝点水罢。”

程曦点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些水才又问道：“岳丈何时说的要来？我怎么不知晓？”

“昨日午间，说是想见妾身了。昨日白日间夫君一直不在府内，回来之时又...”宋瑾忽然住了口，又继续道：“便没有告诉夫君。”

程曦点头，算了算时间道：“瞧着是要来了，你随我去前厅迎着罢。”

宋瑾跟着程曦去了前厅，一炷香时间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宋太傅前来。程曦宋瑾便去了门前相迎。

待他们一众人到了前厅，程曦吩咐上了茶，寒暄了几句，程曦便叫下人都退下。派了几个心腹守院。

“岳丈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程曦见下人都退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二殿下聪明，一猜便准。”宋太傅也不藏掖，直接说道：“二殿下锋芒毕露，恐遭恶果。”

“如今能与我匹敌之人皆被除之，又有谁能给我恶果的？”程曦轻笑。

“那些被除掉的人，都不算是你的敌人。”宋太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程曦：“二殿下可有学过权术制衡？”

“无人教过，我是自学的。”程曦随意答道，心下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有些僵硬。

“二殿下是帝王之才，便是要知晓，制衡之术，是一个帝王必须要懂得运用的权术。”宋太傅放下茶杯，道：“二殿下的茶很好喝，可惜火候还差了些。”

“小婿茶道不精，烦请岳丈赐教”程曦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二殿下这茶，水温过高，味太苦，易遭人弃啊。”宋太傅顿了顿又道：“不过，茶好喝与否，还是要品茶人说了才算数。有了品茶人的喜欢，就算是再苦，那也是好茶。”

“不知是哪位品茶人，岳丈可否引见？”程曦追问道。

“品茶人，楚国只有一个。二殿下也认识，无需老夫引见。”宋太傅笑着道。

程曦思索了一番，许久才道：“小婿想问岳丈一个问题，望岳丈如实回答。”

“你问就是。”

“当年韩家，是否功高盖主了？”良久，程曦才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