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自己这个冷落了许多年的儿子,目光又落到了他胸口的那一片血色之上,心情十足复杂,“五。”
景独行想起身,可伤口动一下就疼得厉害,就连是他都不由得动作一顿。
皇帝赶紧将他按下,道:“你快先躺下,你我父子之间,何须多礼。”
景独行的面色因为这短暂而失败的起身更白了几分,哑着嗓子道:“君臣始终有别,谢陛下恩典。”
皇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钻了一下,刺得有些尖锐。
他的这个儿子,一向冷漠寡言,他原以为他因为母妃早亡的事情,才这么多年来待他如此冷漠,他日夜勤政,从不曾将这个儿子的喜怒记挂在心。
而刚刚,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之下,就只有他一个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替他以身挡箭……如今却依然是那样冷淡,跟他疏离地:君臣有别。
景帝的心又是疼,又是凉,同时间忏悔与自责随之而起。
他对这个儿子,亏欠了太多了……
景帝望着他,眼睛微红,“你我,先是父子,再是君臣,你之赤诚之心,为父知道,你好好养伤,太子的事情,为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太子?”景独行抬眸。
景帝眼里有过痛心,拳头紧握,却不解释,起身甩袖,道:“你好好养伤吧!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陌凛恭敬道。
皇帝很快走了,景独行躺在床上,蹙眉:“怎么回事?”
陌凛面色古怪,“今日行刺之事,所有的人跟证据,都指到了太子身上,晋王推测,是太子想要借你之手,刺杀陛下,若是成了,陛下驾崩,端王成了乱臣贼子,太子顺利继位,此后便是这沛西国的帝王若是不成,端王爷您也会被当成谋逆之罪抓捕入狱……”
景独行摇头,“不可能,太子多年干政,在朝野已经累计了一定威望,声名向来不错,他没理由自断臂膀……怕是有人栽赃嫁祸。”
陌凛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都能想到的事情,陛下不可能想不到,可如今已经有人不断去参太子了……”
景独行眸光微敛,“证据确凿,朝野之上有多的是宵之辈,风一吹,立场便变了。如今哪怕是陛下想保太子,这太子之位也是坐不住了,这背后得益最大的人,会是谁?”
陌凛一凛:“是……你?”
景独行:“……”
陌凛:?
景独行:“滚出去。”
陌凛:“好的。”
雪山之巅。
洛灵欢醒来的时候,要被这全身的麻痹感给折磨碎了,她都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酸软无力之人,这根本不是人,是一坨橡皮吧!
洛灵欢觉得自己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转过了头,虚软无力喊了声:“毓……秀……”
“哎,醒啦,”温离吊儿郎当地过来,抓起她的手来,把脉,“哟,恢复一点了。”
洛灵欢看着他,怔了一瞬,“你怎么在这?”
“我?”温离觉得有些怪,“我在这很久了,你这是发大梦了?”
洛灵欢怔愣愣看了眼自己的手,看见自己手上那耷拉下来的皮,难以相信瞪圆了眼,“我……我的手……怎么了?”
温离满脸同情,提醒道:“你应该问,你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