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公主和周锦玉相对而坐,气氛很好甚至让给公主夹菜的元青都被公主忽略了,看着两人隔着琉璃灯盏那温柔的注视,都让元青暗暗心惊,公主是不是对宁玉太过放纵了。
回卧房的时候,那人又偷偷牵起了安庆的手,安庆公主心中满是欢喜,但还是绷着脸瞧着周锦玉:“你怎么敢牵本公主的手?”
“在下看公主手微凉,怕公主着了凉故此给公主暖手。”周锦玉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着谎话。
安庆公主察觉两人相互的握着的手都能有了汗,哪里像他所说的那般手凉,她不满的抽回手,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这次怎么不说对她爱意的话。
周锦玉似乎明白了公主别扭的想法,温声俯在在公主耳边道:“宁玉喜欢牵着公主的手,宁玉心悦公主。”
此话说完,不仅安庆公主的耳根有些红,就连周锦玉有些羞红了脸,他很少如此直白的对许长宁表明心意。
许是安庆公主都没有注意到,听到宁玉情意绵绵又有些羞涩的声音,她唇角都咧开了,看什么都不觉得乏味。
有人喜欢的感觉真好,府中其他侍君只会把爱意表现在行为上,更多的是吃醋行为,没有一人像他一般说着爱意的话,裹着蜂蜜的糖果让她心生欢喜。
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安庆都不嫌吵闹了。
周锦玉一看安庆公主不自觉扬起的唇角,杏眸亮闪闪的仿佛把天空的星星都能收在了眼中,经过的下人都觉得今日的安庆公主心情格外好。
周锦玉看着长长地走廊,墨眸染上了笑意,同公主一同往凤居走去,两人无需多言,此时却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回到卧房安庆回眸瞧着周锦玉,兴致越发高昂:“宁玉,听五娘说你作画也是了得,今日便画一副雨后图,若是画的好本公主重重有赏。”
周锦玉含笑温润的凝视着许长宁的笑颜:“宁玉自是愿意为公主作画。”
元青趁着公主不注意故意把镇纸重放在周锦玉的面前,发泄着心中的愤怒,那人也不恼,云淡风轻的坐在椅子上。
周锦玉凝神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便提起毛笔画了起来,公主就坐在窗边看着雨后的景色,府中的下人早早的点起了灯笼把府中笼罩在朦胧的光中,又是春雨过后,府中的景色美的不真实。
身后的案桌前有一白袍男子一手拢袖一手行云流水般的画着春日的景色,近日来心中有些郁结的公主心静了很多,趴在窗前看着景色,竟有一种安逸之感。
元青就徘徊在案几前,五娘把他吹嘘的如此有才,元青自小虽然在公主身边,但也只能照顾公主的起居,他能识得几个字便不错了,公主的陪读向芜如今也入朝为官成为了公主的左膀右臂,说来也奇怪向芜这些日子怎么未曾登府呢?
一想起这个向芜元青就一阵恼火,若不是那日公主到向府去玩怎么会认识向府的三公子向楠,并把娶回府中成了安庆府中的第三侍君,那段日子公主可迷恋向楠了,他虽为向府三公子,不如嫡长女向芜贵重,但向大人还是栽培了向楠让他饱读诗书,那时候公主和向楠站在一起,两人不时吟诗作画,公主那时宠爱向楠到了极致,所幸的是半年后公主因病去了江南修养,竟没有任何的侍君,就连向楠也被安庆冷落在了京中公主府,只带了他一人去了江南。
安庆从江南养病回来之后,便对向楠冷淡了许多。
这也是为何元青看到宁玉公子的时候,听五娘说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生怕他成为第二个向楠,不过公主看来是对这类型的美人不感兴趣了,但元青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视线往作画的周锦玉看去,看着他画了一些府中的亭阁出来,不由得瞥了瞥嘴想要往趴在窗边的公主那走去。
“劳烦元青总管帮我递一下另外一只毛笔过来。”那边正在低头作画的周锦玉突然开口道。
元青要走的脚步顿住了,他瞪大了圆眼,他元青是什么人,你区区一个侍君居然敢指使我,但元青看着公主趴在窗边并未有什么反应,他不情不愿的把另外一只细小的毛笔递了过去。
“给你!”元青低声恶狠狠的说道。
周锦玉又让他去拿了其他的颜料过来,元青不情不愿的去吩其他随从去,偏生他就围在周锦玉身边没能靠近公主一步,着实可恨的很。
元青又看了一下宁玉公子作的画,无声‘啊’的长大了嘴,他竟移不开眸子了,随着他一笔一笔的勾勒元青就呆呆的看他作画,待安庆回头去看时,发现元青瞪着猫眼看的颇为认真,神情也没有不耐烦了,她也来了兴趣踱过去看画。
安庆走过来的时候周锦玉正好落笔,未干的画作呈现在安庆的眼前,女子站在春雨后的亭阁前,身后是被吹风雨打后的落花之景,但更多的却是娇艳的花朵在雨水的洗浴下泛着放光,露珠悬于绿叶之上想要滴下。
女人身着绣着百花的白色小袍,长袖垂落,腰间系着兰花的香囊,额角的碎发被吹拂,发后的黑珍珠轻轻晃动,明眸善睐,笑意盈盈,竟把那春雨后的美景比了下来,身后的落画在也成了她袍下衬托,尤其是女子的那双杏眸闪烁着星光,让人过目不忘,那愉悦的神韵让整幅画都洋溢着春雨后的欢喜之感。
“公主恕罪,公主在廊前对宁玉莞尔一笑,让宁玉失神,笔下的画不知不觉就成了公主的画像。”周锦玉看着春景图柔和的瞧着安庆。
画人不难,但若是把此人的神韵都画出来却不是易事,但他的笔下仿佛能看到栩栩如生的安庆公主,画中之人比眼前之人竟不输半分风采,是有多喜欢她才能把她画的如此之好。
“你画得很好。”安庆凝视着宁玉公子,此人果然如同五娘所说棋艺精湛,作画更是让人惊艳,旁的怕是也差不了哪去,最让她悸动的便是此幅画,是要他多么细致的看着她才能画成如此。
元青虽然讨厌周锦玉,但看到这幅画却真的讨厌不起来,画中的公主神韵像了十分,他都忍不住赞叹道:“这也太像了吧。”
安庆听到元青的话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元青的肩膀:“刚才是谁不愿给他递笔?”
元青不好意思的瞧着公主:“公主听见了啊。”
“你啊。”公主宠溺瞧了一眼自家任性的小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