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字贴满了安庆殿,周围是热热闹闹的声音,只有两位新人并没有融入气氛,拜祖宗,敬茶行礼各种礼仪下来,安庆给足了尹家颜面。
“公主可以掀帕子了。”元青的眼眶有些红,声音是强压的平稳。
寝殿静静坐着那朵冰山雪莲,几经波折她们还是成亲了,安庆素手接过玉如意挑起了尹紫恩的盖头,打扮之后的他容貌更加出众,雪莲就像是被雨滴过一样,花瓣呈透明之色,眼睛清冷,好似山间融化的清泉,唇瓣抹上了上好的胭脂,他的容颜抵过了万千美人。
那人冰冷的眸子如泛着冷雾的灵泉吹散之后更见风采,绣着孔雀的盖头掀开之后,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在看到安庆公主冰冷的眼神,让他未能开口。
接下来的合卺酒都是在沉默中进行,他沉默的给安庆给解开喜袍,她始终淡淡的瞧着他,神情没我太多的波动,与以往总是笑嘻嘻的她来说仿佛判若两人,褪去了吊郎当的神情才让人知晓她的严肃。
“祝公主,侍君早生贵子。”元青带领众人跪在他们的前面。
安庆和尹紫恩分别赏了金瓜子,他们这才离开。
门才关上,安庆绷着的神色就松懈了下来,她把尹紫恩往里面推了推,蹬掉了鞋子扯开被子背对着尹紫恩便睡了过去,这一日的礼仪都要把她折腾疯了,她昨晚还去了雅风阁寻欢作乐,此时累的不行,对尹紫恩她也没什么要说,若不是父君让她这样做,她也不会娶了他,就算娶了他,她也不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侍君来看。
尹紫恩看着就连鞋子都未脱的安庆公主,倒头就睡在外面背对着他,排斥的姿态已经做足了,他沉默的脱掉了喜服,摘掉喜冠,安静的吹灭了烛灯。
人前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一同去皇贵君的宫中给她的父君敬茶,人后安庆便是另外一个样子,她拒绝和他有交流,他该有的地位也有,只是两人根本没有交心。
尹紫恩觉得他应该对这种情况开心,可如今看到安庆公主的冷颜只觉得难受,他知道安庆公主其实是帮了他一把,可如今他就连想感谢安庆公主都没办法。
他本以为就是这般也很自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庇护所罢了,但每每见到安庆公主,他便觉得很难受,后来,尹紫恩渐渐的知道了为何他会如此的感觉,只因他喜欢上了安庆公主。
在和晁云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他和晁云相处之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欢喜快乐,更多的反而是尴尬,甚至不如和安庆公主在一起来的自在,甚至他也不适应外面,本应该不算娇弱的身子竟感染了两次风寒,他也清楚的知道了江湖并不适合他,而他和晁云在一起也并不快乐,他想要咬牙坚持到底,但晁云却问他要不要回去。
那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尹府而是安庆公主府,也许在那时他就已经对安庆有了感觉,只是一直不愿承认,压抑着自己,直到安庆把他娶入府中,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公主,今日我们圆房吧。”尹紫恩眼看着安庆躺在榻上就要睡过去,像往日一样只把他这里当做寝房,两人各做各的,谁也干扰对方,尹紫恩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开始试探着接触安庆,尝试让安庆消了怒火。
他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这般和她说的,可是安庆就像是没有听到这话,身子根本不动,胸口的起伏才表示她真的听到了。
他的脸烧的通红,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安甚至连嘲讽都没有,他清楚的知道他为了接近晁云而利用了安庆,更是在安庆公主府跟着晁云一同离开,结结实实的打了安庆的脸,还让她收拾了烂摊子。
他自以为喜欢晁云而利用安庆,而如今却自食恶果,在以往的交往中反而喜欢上安庆,如今真正尝到了痛苦和悔恨的滋味。
安庆公主依然时常出宫,有时回来时身上会有外面男人的脂粉味,每每她都能看到尹紫恩那冷傲的眼中呈现哀伤之情,隐忍的愤怒和对她的无奈,总是欲言又止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她冷淡的神色又说不出口了,甚至连圆房的话都不敢对着她的眼睛说出口,胆子大到敢跟晁云私奔的尹家嫡长子什么时候这么怕她了?
安庆从来都是天之骄女,她虽对尹紫恩有些兴趣,但他的所作所为把那点情愫打碎了,就算他有什么小心思,安庆也不想再细想了,她的安庆殿不过是多了一个闲散之人罢了,仅此而已。
“公主,皇贵君那边送来了一些新鲜果蔬。”元青欢快的走进寝殿,随着安庆对他的态度元青也开始不尊重他了。
元青抱着一个大箱子把新鲜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贪婪的瞧着那东西,这东西又圆又大,绿色与墨绿相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安庆正在书房练字,父君一直觉得她的字太过潇洒了,写的不够规矩,让她练字养养心性,正是贪玩的年纪,她立刻放下了毛笔,忽略厚着脸皮给她研墨的尹紫恩走到了另一个小方桌前,看见这圆滚滚的东西也来了兴致:“元青,这个怎么吃?”
元青刚才竟顾得把西瓜抱过来了,都忘记了问皇贵君身边的侍人了,他又一下子冲了出去:“元青这就去问。”
尹紫恩走上去打量着这新鲜水果:“是不是要切开?”
安庆凉凉的瞧了一眼她这长得跟雪莲一样漂亮精致的大侍君:“本宫怎么知道?”
这是安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跟尹紫恩说话,但尹紫恩已经很开心了。
元青很快就折回了。
“怎么这么快?”从安庆殿到父君那里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元青碰到了霍公子,霍公子告诉了元青。”说着元青就拿了一把刀过来,把刀递给安庆。
“公主切。”
安庆非常自然的接过刀,也根本不在意元青的指使:“也就你敢让本宫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