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臻臻感觉自己快要低血糖晕过去的时候，终于轮到她。

“我看起来怎么样？”余臻臻补了个口红。

“太棒了！去吧！”

面试的两个人，一个是品牌方的人，另外一个应该是导演了。

“你对我们的服装品牌有什么样的理解？”一位举止很优雅的中年女士礼貌的问道。

“咱们的服装品牌，是一个大众化快消品牌。在我看来，它平价却不平凡，它很时尚却也够实用，它对我们年轻人很友好，让我们的选择更加多样性，而以家庭为单位采购服装的人，也可以在咱们店里满载而归。总之是一个全民都很喜爱且依赖的品牌。”余臻臻再怎么也在时尚杂志摸爬滚打了一阵子了，这种文案她太信手拈来了。

“请看图片上的衣服，假设你正穿着这件衣服，如何拍这支广告的硬照，请做示范。”另一位男子把手里的iPad翻转过来，上面是一件基本款的宽松毛衣搭配一条阔腿裤。

“简单！”余臻臻心里暗爽。

在杂志社经常会去摄影棚帮忙或者参观，那些模特的pose差不多她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从前自己给杂志拍的硬照多了去了。这身衣服的主旨就是舒适，休闲，余臻臻干脆脱了高跟鞋，摆了一个中国功夫踢腿pose，一个慵懒伸懒腰pose和一个闲来无事扯袖子pose，又学着杂志模特摆了几个舒展惬意的姿势，再搭配上现在流行的厌世脸表情。

“wow，你很不错，相当专业。表现力很好，有中国的味道。等我们的通知吧。”导演似乎挺满意，对她频频点头。

余臻臻跟两位面试官道了谢，穿了鞋子就离开了。她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因为从旁人得知他们要选白人黑人和亚洲人，各一男一女，如此一来跟自己竞争的人就少了大半。

“走吧，不想了，去吃饭！”余臻臻是真的饿到快要抓狂。

“出去吃还是回家给你做？”

“来不及做了，我们去外面吃！”

“好！”

……

广告面试结束，余臻臻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每天家里公司两点一线，下班了要么去陪陪dy，要么跟张之远压压马路什么的，很舒心是一方面，偶尔的失落也是有的。

黄斯辰已经在一些美剧里打酱油了，也不枉他这么多年始终不放弃，一直积极寻求机会，余臻臻很佩服他这种孤注一掷的精神，她自问没办法像他一样不留后路的追求所想。

这天余臻臻照常上线审核文章和照片，已经颇有主编的风范了。

一未知号码来电：

“你好，余臻臻女士吗？下周过来拍一下我们的广告吧！时间地点后续发到你的邮箱。”电话对面的人例行公事的说辞没有一丝情绪，她不知道电话另外一边的余臻臻，已经快要热泪盈眶了。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谢谢谢谢！”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再见……”

余臻臻挂了电话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她本以为这条路已经走到了死胡同，可偏偏又给了她一丝希望。

第一件事当然是兴高采烈的告诉张之远，张博士当即表示今晚要四菜一汤给她庆祝庆祝，余臻臻虽然心之向往，但是她郑重的告诫了张之远，接下来的一周都不许给她投食，当服装模特的三要务，瘦，很瘦，非常瘦！衣服要有挂在衣架子上的效果。张之远除了说她疯魔，也拿她毫无办法。

饿了一周的余臻臻，有点道骨仙风的感觉了，张之远说她是排骨精，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上镜胖三圈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之远提前安排开了学校的事务，专程载她去摄影棚。“马上就可以在电视上，还有广告牌上看到我了，我这算是出道了吗？”余臻臻一脸向往。

“是是是，你这是年龄最大的新人，很棒棒！”张之远边开车边取笑她。

“欧美这边不在意演员的年龄的，反而越老越吃香，哼！我这个年龄在这出道，刚刚好！”余臻臻气不过他，不过在国内，对女演员的年龄，还真是很苛刻的。

“你说会不会引起其他的导演啊，制片人的注意呢？毕竟这个品牌的专卖店到处都有，大家很容易看到我的。”余臻臻已经难以控制思绪的发散了。

“会的会的，斯皮尔伯格和詹姆斯卡梅隆每天啥事都不干，专门逛各个服装店，从宣传海报的广告模特里找演员，好不好？”张之远觉得还是不能让余臻臻太飘了，免得这一波过了没戏拍，她又要哭丧着脸。

“你真的太讨厌了！”余臻臻不想理他了。

提前到了摄影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准备，导演和其他模特还没来，余臻臻想着如果导演来了看到她是第一个来的，一定会给他留下工作积极认真守时的印象，她暗暗夸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没一会另外几个模特来了，相互叽叽喳喳交流着，大概觉得余臻臻不会说英语吧，并没有跟她搭话。

又过了好一会，导演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像是中国人的女孩子，余臻臻看着她有几分亲切，便上前主动打了招呼，对方也很热情，正是一位中国女孩。

“所以，你是导演的助理吗？”余臻臻挺好奇的。

“不是的，我是今天来拍广告的，那姐姐你呢？你是工作人员吗？”对方礼貌的问道。

“我……我也是来拍广告的啊，可是……好像只要一位亚洲面孔女孩子吧？”余臻臻觉得有点奇怪，莫非加了一个人进来？

“余臻臻你过来一下！”导演招呼她过去，“余臻臻小姐，非常抱歉现在才通知你，今天早上品牌方指定了刚刚跟你聊天的那一位女孩，今天你的拍摄可能不需要了，非常感谢你此次的试镜！”导演拍拍她的肩膀就去忙了，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余臻臻只觉得心里重重一沉，满眼皆是荒唐，从发出去简历到今天，心情一直是浮浮沉沉，今天是彻底的沉了下去。

她失神的仓皇而逃，张之远正在棚外的树荫下玩手机游戏，见余臻臻这么快就出来了，还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这效率太高了啊，我一把游戏都没打完！”

余臻臻再也忍不住，扑进张之远怀里，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