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的长辈给他定下的就是宋家的嫡出小姐,他也顺从的迎娶了,这位宋家小姐就是东方挽安的亲生母亲。
后来,东方朔征不知道犯什么倔,非要迎娶另外一个女子。
仙族内部互相通婚,这是所有仙族默认的规矩。
东方朔征想要娶的这个,并不是仙族,他要面对的障碍,也不仅仅是东方族,还有其他仙族,他们不会让人开了这等先例的。
尤其是东方朔征是被筝树选中的人,是上天钦定的下一任族长,谁都不会抽取他的血脉,废除法术逐出去仙族让他自生自灭。
这些事情是挽风听嘴碎的老人说的,一边说一边感慨,玉蝉音对不起东方朔征一番深情。
玉蝉音,就是挽风和东方挽凉的生母。
两人在族中地位尴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当年事情如何,挽风不清楚,想来难度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
挽风又想到了挽凉,还真是子承父业啊,都喜欢上了一个非仙族的人,挽凉看上的还是个鬼族,甚至是个要嫁给鬼族少族长的鬼族。
挽风摇摇头,越发的头疼,那种疲倦感又上来了,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想要将人淹没。
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年纪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总是那么让人发笑,但是挽风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走个路都觉得累的慌。
挽凉已经被逐出去东方族了,仙族血脉也被剥夺了,他没有丝毫立场和理由前去帮助他,连打探也不能。
以前东方挽安还会偶尔传过来些消息,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着了,东方挽安一丁点的消息都不给他传。
族里的人手,挽风又调不动,也不敢调动,生怕被人抓住把柄又是一番风波,让东方挽安难做。
幽幽的叹了口气,收敛了一下思绪,这才发觉天光熹微,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然而膳食他还没有准备。
挽风心中有些着急,急匆匆的出了房间,才一出去,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个人,不是东方朔征又是谁?
东方朔征今天起得比较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挽风还是屏气敛息等着风雨的到来。
东方朔征不说话,挽风自然也不敢贸然说话,寂静的清晨里,只有早起的鸟雀在叽喳,闹碎了一地的金灿光芒。
东方朔征也没有对他严词厉色过,更不用说是发脾气了,但是挽风面对对方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面对着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两人之间就像是绷着一根弦似的,随时都会断掉。
其他人看两人站在一起,也会有种奇怪的感觉,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挽风就一行走的挂件,东方朔征说要往东,对方绝对连西南北看都不看一眼的。
都说挽风就是个工具人,还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父亲,有事情吗?”挽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东方朔征开口,只好主动开口。
“没什么。”东方朔征说完之后,就又回到了房间里。
挽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问,东方朔征的话太少,表情也太少,他是真的猜不出来对方的心思。
这么反常的站在院子里,绝对不会是没有什么事情。
挽风心里叹了口气,一边琢磨一边准备膳食。
平淡无奇的一个早上,如果没有这个意外的话。
挽风将一切收拾好,终于可以出口气了,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他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看看书,练习一下剑术,随便什么都行。
他的一天,永远都是这么的中规中矩,像是用尺子衡量出来的规矩。
东方朔征其实并没有看进去什么东西,过了许久,书页都没有能翻动一下,这种情况很少见,好在挽风这个时候也是心思繁杂,并没有注意到,否则也要东想西想了。
东方朔征觉得自己在看书,每个字他都看进去了,但是那些字连接在一起之后,他却有些理解不动了,脑子像是不会运转了一样。
昨天夜里,挽风做噩梦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了······
东方朔征往窗外看了一眼,只有满地的绿茵和光斑。
徐三满看看面前的悬崖,再看看身后的追兵,突然觉得背上的背篓似乎有千斤重,重的他抬不起来脚。
秋风十二楼的杀手那是个个业务精湛,杀人手气刀落,要多利索就有多利索。
寒刃闪闪,在阳光下泛着清凌凌的光,折射出来的光纤刺疼了徐三满的眼睛。
跳悬崖?
这可是有名的往生涧,一旦落下去,任何法术都用不了,跳下去必死无疑。
徐三满看看没有黑咕隆咚的崖底,再看看步步逼近的杀手,心中一横,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大哥,剑下留人,我这就跟你们一起前去仙容岭。”
那些杀手互相看看,却是停住了脚步,不过徐三满却没有丝毫大意,因为他发现这些杀手貌似是两批人,现在好像正在对峙。
不会是一批想要带他走,一批想要他命吧。
他隐世了这么久,哪里来的这么多仇家?到底还有谁对他念念不忘?
秋风十二楼是想要他救人,那么另外一批人呢?他们是想要干什么?
徐三满干笑了几声,说道:“你们能让开一下吗?我过去?我站在这里有些抖,万一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不好了。”
那两批人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徐三满只感觉到空气中越来越冷的杀意在酝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就在双方都想要动手的时候,从徐三满身后传来娇媚的声音,“呦呵?你们怎么一群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夫呀。”
这道声音要多矫揉造作就有多矫揉造作,徐三满听到的第一瞬间,脑海中想到的就是大街上那些扭动着身躯,脸上涂着厚重胭脂,身上散发出来浓郁的要将人熏晕过去的香气的青楼姑娘。
徐三满心里有些腻歪,但还是勉强压制住了那股子难受。
闫欢欢在徐三满面前撤掉了隐身,依旧是一身杏黄色服装,笑的花枝乱颤,似乎有什么好笑至极的事情让她很开心一样。
徐三满认识她,曾经晕倒在路边被他捡回去的病人,好了,现在是三批人了。
这个······好像是来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