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宏难得的坚持,史今也开始踌躇起来。
“班长,班副他们现在丢了枪,我必须得找回来!”程宏只能劝道,“而且那些盗猎的手中都有猎枪!我曾经参加过老A的训练,有些东西现在确实不方便说。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班副他们的枪找回来。”
史今没说话,只低着头。
史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无助过!
这种无助在如今的史今看来,更多的像是一种无能。而这种感觉史今在许三多身上也体会过。只是现在的史今还多了一丝迷茫和彷徨。
一边是军令军纪,而另一边是四个人的前途和一切。
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史今很想帮助他们摆脱这个困局。
但史今更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要从五个荷枪实弹的偷猎者手中取回那四支枪会有多么的不现实。
“班长?”程宏看着踌躇的史今,也大致猜到了史今的心思来,“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四支枪,平安回来!”
“哦,嗯!”史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观的胡同里。
程宏摇了摇头,史今这个人什么都好,想多,做多,但永远都不说!
“我走了!”程宏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照顾好他们,还有班长!”
许三多全程没有说话,他现在的脑袋其实比谁都清楚。
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超过了许三多的世界观范围了。
但即便如此,许三多觉得,或许程宏的决定才是对的。
“是!”许三多很是认真的立正,敬礼。仿佛接到了一个必须用生命去捍卫的任务。
“嗯!”程宏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说实话,程宏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今唯一能找回枪,而且还可以让这四个战友不吃处分的办法,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走了!”程宏咧嘴一笑。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程宏突然觉得自己这时候就像是匹夫一怒的孤注一掷。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该做的,总该去做的。
就在程宏转身的一刹那,史今突然抬头叫住了程宏:“我还能像你一样吗?”
程宏一下子愣住了。
“能!”但程宏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咧嘴一笑道,“班长,如果你要是不能,谁还能啊?”
“嗯?”史今抬头,想要看清程宏此时的面部表情。
没有任何的狭促和讥讽,只有坦荡和信任。
“好!”史今坚定点头,“那我等你回来教我!”
“是!”程宏郑重的立正,敬礼,然后直接隐没在了夜幕之中。
即便这一切在跟来的老乡眼中更像是作秀。
丛林当中,程宏正在快速的前进着。
这里有偷猎者开辟出来的小道,程宏一上手,就清楚的分辨了出来。
“应该还没走远!”程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些偷猎者,很有可能就是这大山之中的村民。
一旦这些偷猎者回到村子里,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所幸的是,这些偷猎者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快就跟上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宏的位置已经距离偷猎者的营地非常近了。
“啪嗒。”程宏在远远看到火光的一瞬间就关掉了手中的手电。
悄悄的,打枪的不要!
程宏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九五现在只不过是一根烧火棍,或许比烧火棍稍微强那么一点,因为枪上还配备有标准的九五式军刺。
较之八一杠上的军刺,九五上的其实更像是匕首。
而现在,程宏的武器就只有这一把匕首和身后背着的工兵楸了。
安静,周围的树丛中不时的传来虫鸣。
炎热的夏季让这些虫子们都在忙着交配,繁衍后代。
值岗的偷猎者并没有发觉,原本一直在耳边响起的虫鸣突然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有一个方向的虫鸣突然消失了。
在这样四周都在不断响起虫鸣的掩护下,程宏也很快就接近了这个值岗的偷猎者。
而在这个值岗偷猎者身后四五米远的位置,就是他们的营地。
现在还不是发起进攻的时候,程宏非常清楚。
这家伙现在精神头正足,而且手里还有枪械。
如果没有处置妥当,程宏也很有可能把小命搭在这里。
潜伏,程宏就趴在距离值岗者不足五米远的一处树丛后。
耐心等待,这是一个军人同样需要具备的优秀素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宏已经在树丛后趴了近一个小时。
而偷猎者的哈欠,也适时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其余四人现在睡得正香,根本没法留意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除非外面的值岗鸣枪示警,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主动的出去找不自在的。
倦意已经在慢慢的袭来。
但换岗还有一段时间。
偷猎者打着哈欠,往篝火旁退了退,然后靠在一颗树上,打起了瞌睡。
对于这些偷猎和来说,所有的安全感都来自于篝火。
在丛林之中所有的生物,都会因为畏惧火光而不去靠近这些危险的东西。
但人不会畏惧火,程宏更不会畏惧火。
眼看着值岗者打起了瞌睡,程宏也开始收了收自己的腿脚和双手,尽量让已经变得有些麻木的身体快速的恢复过来。
是时候了!
程宏悄无声息的起身,猫腰。
不到五米远的距离不是天堑,但程宏不想惊动营帐中睡熟的人。
脚轻轻的放下,然后慢慢的踩下去,直到能够确定脚下是坚实的泥土,另一只脚才会接着抬起,周而复始。
捂嘴,程宏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右手上的匕首瞬间放在了偷猎者的颈动脉处,然后瞬间向后一拉。
“唔。。。。。。”偷猎者在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发出异样的声响。
“谁?”营帐中突然传出来了一声爆喝。
程宏也没有想到,这个偷猎者在临死之前依旧能做出如此大动静的挣扎。
“啪!”一声略带爆炸声的枪响。
这是劣质猎枪独有的声音。
程宏迅速的放下手中的偷猎者,然后再次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妈的!”第一个被惊醒的是偷猎者中的老大。
而开枪的也同样是他。
突然有同伴被平白无故的被抹了脖子,中年人已经被气到暴跳如雷。
“这特么谁干的?”络腮胡也出现在了营帐外,嘴角有些微微的抽动。
眼前的景象让络腮胡有些胆寒。
被抹了脖子的偷猎者并没有完全死去,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颈动脉的鲜血,却随着他的挣扎,流的愈发的快了。
“咳,咳!”已经濒死的偷猎者咳嗽了两声,发出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之后,便双腿一软,彻底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