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屋子在主屋边,一会儿便到了,一进屋,赵岐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竹樾,“去休息吧。”
竹樾看了一眼言兮,见言兮点头,应了“是”。
把言兮在床上安置好,赵岐把屋子里正冒着冷气的冰块箱子都盖上了盖子:“这么重的伤,你昨晚没有发烧已是好运气,切莫贪凉,寒气入体,伤就好得慢了。”
言兮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可是好热”
“一会儿给你扇扇子,”嘴上说着,到底还是留了一小盆,放在屋子的角落处。
“你刚去哪儿了?”
赵岐将饭菜直接端过来放在床边,开始喂饭大计,“上街寻开医馆的铺子去了。”
吃了一口石头做的东坡肉,言兮含糊不清地道:“噢,我还以为……你恼了我”
“我恼你作甚?”
“我以为你恼我用伤势戏耍于你”,说完,言兮张嘴准备吃下送到嘴边的饭,却见那勺子慢慢突然后退,进了赵岐的嘴。
“确实该恼。”
“……”言兮先是呆愣,接着结结巴巴地开口:“这勺子……我吃过……你……”
赵岐便顷刻红了耳朵。
言兮发现赵岐一害羞就红耳朵,嘴却挺硬:“都成亲两年了,这有什么。”
言兮暗暗撇嘴,有本事你别害羞啊赵大人。
赵岐选择用饭堵住言兮的嘴。
“城里出了怪事儿”
言兮深深地看了一眼试图转移话题的赵大人,到底没有揭穿:“什么怪事儿。”
赵岐将打听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言兮吃完最后一口饭,略加思索,开口道:“如你所说,匪徒选择的都是繁华街市处的店铺,诚然,这些地方往来的姑娘小姐较多,但同样的,这样的地方人多眼杂,我昨个儿进城的时候观察了下,城门口进出的人不多,想来这小城里也大多是常住的百姓。
既如此,城里往来的人群中若是突然出现了生面孔,凭周围店铺里伙计小二记人的本事,怎么会注意不到,他们又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劫走?”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是通州本地人氏做的案。”
言兮应了一声,随意眼睛瞄到了筷子,便伸手拿了起来,夹了块肉送到赵岐嘴边,“啊”
赵岐愣愣地张开嘴,吃了进去。
又是一筷子菜。
喂了两口,赵岐突然说道:“看来你可以自己吃饭了,那我以后……”
言兮闻言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一边叫道:“哎呦,你看我这手,怎么就抽筋了,这么不顶用,哎呦……你快给我揉揉”
赵岐:“……”
吃完饭,赵岐开始收拾屋子,言兮看着挽着袖子干活的赵岐道:“这个案子不是一日两日能摸清的,你先听我说说阿樾带来的消息吧。”
“你让她去查什么了?”
“那日阿樾把和离书截下交给我之后,我便让她去跟着我哥,扮作我哥的护卫,去打听一件事儿”
“嗯?”
“那天我在祠堂说的话不是托词,我确实是受人蒙蔽”,言兮认认真真地开口,没有玩笑的成分。
赵岐闻言停下手,“怎么说?”
“爹地从小教导要敢作敢当,因此是我做的那些事我也不否认,做了就是做了,但那日醒来后,我心头却产生了一丝疑虑,这两年虽然我们算是假夫妻,但终究有些情分在,我作何要杀你?”
“哦?不是因为倾慕六皇子……唔?”言兮伸手捏住了赵岐的脸颊:“好好说话”,赵岐“唔”了一声应了。
言兮松了手,接着道,“你走后,我仔细回忆了那天去你书房的情景,大多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模糊记得我见过皇甫嵩,而阿樾也告诉我,我确实见过。”
“嗯”,赵岐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你确实见过,他调查过了。
言兮抚额,继续道:“其实我醒来之前做了个梦,梦见我做了不同的选择,你离京后,我嫁给了六皇子,之后与他内宅里的女人明争暗斗,最终祸及家族,诛连满门”还连累了你。最后一句话言兮没说出来。
“嗯?”
“所以,我大胆设想了一下,会不会是被下了药,所以被人控制做了这些事儿。”
赵岐挑眉:“没有这样的药”,赵岐是大夫,因此十分确定,但话刚出口,神情一顿,“除非……”
言兮换了个姿势,总趴着压得胸挺难受的,“所以我留竹樾在京城,自己跟上了你们。”
“后来在沧州客栈里,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没有特别的举动,只是在他屋里点了熏香,味道很熟悉,然后我想起,出事前,我也闻到过这香味,所以,那次之后我初步确定了,这香味恐怕就是问题所在。”
赵岐问:“所以他那次来其实是想万无一失,三皇子抓走了石头,试图让石头诬告我,而他则是想用香控制你,来杀了我,造成我畏罪自尽的假象?”
“应该是这样。”
“那你当时为何能神志清明,不受控制?”
言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内力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可封闭五识,我当时察觉后便立刻封闭了自己了嗅觉。”
“你第二次去见他的时候,他恐怕已经起了疑心,只是碍于你所说的林府招亲一事,不得不赶回京城。”
言兮抱着枕头又换了个姿势,“刚刚阿樾告诉我,六皇子府里有一门客,擅异族巫蛊之术,她跟哥哥回禀之后,哥哥连夜将人绑了,让她把人带来了通州。”
“人在哪儿?”
“城外天雾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