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坐在桌边,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呲”
窗户纸被轻轻戳破,一根竹管伸了进来,继而一股迷烟弥漫了整个屋子。
推开门,有人走了进来,看见晕倒在桌边的赵岐,冷笑一声,拔剑就要动手。
“嚓……”两把剑碰撞出些许火花,黑衣人被击退了几步,惊疑道:“你怎么在这里!”接着他看到赵岐也“醒”了过来。
言兮收了剑,笑了一声:“佛门之地,我不杀生,你走吧。”
黑衣人却没有退却的意思,持剑便砍了过来,言兮一手拿剑鞘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势,将其震退,一手拉起赵岐便往外跑。
一直跑到了寺庙的后院,竹樾和石头正与几个黑衣人缠斗着,竹樾手里则是牵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道士打扮的人,时不时拿道士挡个剑,黑衣人便立刻收了手。
“竹樾,人给我”
言兮接过被扔过来的道士,塞到赵岐的另一个手里:“拿他挡。”
秋泓道士:“……”
因为在庙里,三人都没有下死手,都打晕了捆起来丢到了角落里。
突然,言兮一惊:“不对!这么大的动静,庙里的人不该没有听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终于发现了,比我想象的要早些。”
皇甫嵩带着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指了指赵岐手里的道士:“人给我,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赵岐牵着道士挡在言兮身前,“六皇子说笑了,我们势单力薄,这么好的人质怎么能轻易放了,我们出了庙自然会放人。”
皇甫嵩也不气,笑道:“如今你们当真是夫妻齐心啊,可是已经化解了当初的仇恨了?毕竟那当胸一剑,可不轻啊。”说完,他如愿以偿地看见赵岐变化的脸色,接着说道:“虽然是我从中作梗,但巫蛊之术,无非是将人内心的想法放大罢了,若是言兮心中没有这想法,我也无可奈何呀。”
言兮上前一步,把剑架在道士脖子上:“你也不必再费力挑拨离间,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这人可以给你,先放我们走。”
“好,那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路!”
言兮知道皇甫嵩有些“猫捉老鼠”的意思,但皇甫嵩带来的高手太多,他们三个想走还有一线希望,带着不会武功的赵岐却有些难了。
把道士扔进了马车,竹樾和石头便驾车往通州方向而去。
皇甫嵩一点儿也不着急,剔了剔指甲,等马车快瞧不见了,才慢悠悠地上了马,招呼着马儿慢慢跑了起来。
马车里,赵岐言兮相对而坐,一时无言,秋泓看着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否给贫道松个绑,其实贫道也不是自愿效忠于六皇子的,也是……”
“闭嘴”
“闭嘴”
秋泓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言兮手按在软塌上,抓着软塌的边沿,突然感觉之间有一点细微的刺痛,也没有在意,率先打破了沉默,问赵岐:“你……是不是相信了皇甫嵩说的话。”
“无所谓”你能在我身边就好,赵岐话没有说完,言兮“唰”地站了起来:“所以你也相信我心里有过这种想法是不是。”
赵岐不语,看在言兮眼里那就是默认了。
“哈,好好好,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我……”
话还没讲完,马车就向前倾倒,言兮本能地去拉赵岐,赵岐则是直接把言兮抱在了怀里,三人一起摔出了马车。
“嘭”马车四分五裂。
刚起身,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皇甫嵩像是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上前:“给过你们机会,没有把握牢,就别怪我喽。”
于是众人动起手来,道士抓在赵岐手里,给赵岐挡着,言兮、竹樾、石头则是尽力护着赵岐,一行人缓缓地往后退,最后,赵岐捡起地上沾着血迹的剑,学着言兮的样子,将冲上来的一个黑衣人杀了。
手在发抖,赵岐这双手不曾杀过人,连动物都不曾。他从小学医,哪怕十二岁后读书从政,他都没有用政治手段滥杀无辜,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他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已经拉了后腿,现在不能再让他们分心了。
搏斗了近一个时辰,五个人退到了悬崖边上。
皇甫嵩这里的人也是死伤惨重,这里都是他葶花楼最好的杀手,如果今天不能成功,那他可就是血本无归。
“束手就擒吧,把人给我,留你们一具全尸。”
言兮避开赵岐,用极小的声音对石头和竹樾说:“你们俩带赵岐走,我拖住他们。”
说完,对皇甫嵩大声喊道:“那就多谢六皇子殿下了”,皇甫嵩脸上刚摆出满意的表情,就听言兮转头喝到:“走!”
石头与竹樾使轻功,拉赵岐朝一旁的树林而去,言兮挥剑拦下欲追上去黑衣人,与之缠斗起来。
赵岐挣扎起来,却敌不过石头与竹樾联手的桎梏。
“啊……”身后传来言兮的声音,赵岐转头,只见一人从言兮身后偷袭,将言兮打落悬崖,石头与竹樾皆是一愣,赵岐趁机挣脱,跑回言兮坠落的地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石头见状也要跟着跳,被竹樾一把拉住,往林子里跑,边跑边骂:“你们都没有脑子么!都跳下去了谁去救主子!”
皇甫嵩站在悬崖上冷笑:“既然这么恩爱,那就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挂在崖壁上的言兮大骂赵岐:“你是猪脑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