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正月十五。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在屋后拐角阴冷的地方才见到雪,大路上也基本干燥了。赶街上集的人多了起来。虽说天气晴朗,但是也没有农活可以做,没有事情的人就是玩玩,上班的人也上班了,孩子也开学了。有手艺的已经开始做手艺,做生意的也开始做生意。
二疤头头发也理过,胡子也刮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洗干净了。整个人也显得很有精神。他正在门前翻着地,眼睛不时地望望夏子珍的家,虽说是一河之隔,但是却不能天天看见,就是看见了也是远远的看着。
他正在翻着地,大路上一个人喊他,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大海。二疤头心里想,我看你刘大海今天又想干什么,于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应了一声,刘大海停下自行车来到了二疤头的身边说:“怎么样啊二疤头,年前出去挣到不少钱吧?”二疤头说:“还马马虎虎吧,挣一点,不多,挣一点。”刘大海说:“呵呵怎么样,在家是没有出息的,像你一没手艺二没文化的,身体又不能干重活,你的二胡拉的那么好,这是最好的生财之道了。听我的话没有错吧?”二疤头说:“是是,你说的对,谢谢你了。”
“谢谢?你拿什么谢我啊?呵呵,”刘大海顺着二疤头的话竟然这样要了起来。
“额......这个。。呵呵......你说吧,怎么谢你?”二疤头被他这样一说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就要看你的心意了,你又不是没有挣到钱,不会是送给你的情人了吧?小手帕还挺香的吧?”刘大海皮笑肉不笑的说。说着话还像夏子珍家的方向看了看。恰巧夏子珍这个时候正在出来洗衣服。刘大海用阴阳怪气表情向二疤头挪挪嘴,又朝着夏子珍看了看。二疤头明白他的意思了。
“呵呵,看你队长说的话,我这样的人能找到情人,那不是成了笑话,这样啊,我家里二舅给了我一瓶酒,我没有喝,我给你,算是谢谢你了”二疤头连忙打断他的表情,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转身回家要去拿酒。
刘大海说:“唉,拿什么酒啊,我家酒多的很,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我看这样,你也不在家,胡玉桥也死了,你的地也没有人种了,我看这样,你的土地不如划给我,我来给你种,到时候你到我家拿点粮食就行了,你看中吗?”
没有想到刘大海是这样的狠,不仅想要我的命,连我的土地也要,二疤头说:“队长,我这次不一定出去了,我要是给了你,胡家人会骂我的,”
“你的身体也不能种地,你看你翻点地都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的,一道阴天下雨你就是犯阴天,腰疼头也疼......”刘大海竭力在劝说。
“唉......你怎么知道我头也疼啊?”二疤头有点故意的问,只见刘大海很不自然的说:“我就是,就是,瞎猜的,哦不,是瞎说,”显然刘大海有点词不达意,很是慌乱。
二疤头心里明白,你刘大海还真的能装。不过二疤头也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傻傻的。
刘大海说完转身就想走,二疤头说:“你把酒带回去啊。”刘大海回头说:“不要了,你自己喝吧,趁着现在能喝点抓紧喝。”说着说着走远了,二疤头明显听出二疤头的话的意思,他是在咒自己,也或许会再向他伸黑手。
转过身来,看看夏子珍也在看着自己。二疤头心里想,刘大海知道我和夏子珍的事情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看见了?
二疤头心里着急的很,想找夏子珍说话可是怎么去说呢?大白天的又不能直接去他家。怎么办?怎么办?玉戒指的事情怎么对夏子珍说,夏立人和刘大海陷害他的事情和伤害他的事情怎么对夏子珍说?怎么办?如果不说的话,刘大海和夏立人迟早还对自己动手,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
二疤头实在是着急了,回到家里,不知道所错。
到傍晚时分,雪佳来到了他家,要拉二胡,二疤头一看到雪佳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就教雪佳拉二胡。
又过了几天,天气好转起来,路不再泥泞了。这天晚上,二疤头实在是睡不着,穿了衣服走到夏子珍的家门前,可是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没有敲门,二疤头于是又来到了小树丛,刚刚走进,一声“谁”吓了二疤头一跳,走进一看,真的是让他又惊讶有惊喜,原来夏子珍也是睡不着觉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并排坐着。二疤头欲言又止,夏子珍好像看出二疤头有话要说,连忙催问是什么事情,二疤头说前些天刘大海来找他了,说要把他的土地划给他,他没有同意,还说了......说了一半又停下来,夏子珍着急的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隐瞒。
二疤头说:“刘大海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他还提到了手帕的事情,我怀疑那天晚上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了。”
夏子珍惊讶的看着二疤头,想说什么也是支支吾吾的,二疤头也着急了,说你现在也怎么不说了,难道你知道这件事情?你说呀?
夏子珍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二疤头很着急,说:“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话不要隐瞒的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夏子珍抬起头说那好吧,我就告诉你那天晚上的事情。于是夏子珍把刘大海那天晚上想强奸她又没有得逞被他咬了耳朵的事情说了,还把有一次回娘家走在玉米地里的遭遇刘大海的事情也说了,还有那次在他家里的想强奸她的事情都讲给了二疤头听,二疤头气得两眼冒金星,握紧拳头说一定要找刘大海算账。
夏子珍连忙拦住说:“暂时不要,你对付不过他的,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我们防备一点就行了。”可是二疤头实在是憋不住了,说:“你知道是谁陷害我的吗?你知道是谁在淮阴伤害我的吗?你知道是谁烧了我的房子的吗?”
夏子珍急切的问是谁?二疤头坚定地说,也是刘大海!
夏子珍说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二疤头于是把在淮阴遇到公安杨大爷的事情说了,还有回家找到了二舅也分析过了,还有......还有......
说道这里,二疤头又犹豫了,夏子珍说你赶紧说啊,怎么这样不果断,二疤头说:”我不能说。“
夏子珍立马想到了刘大海曾经对他说过他爹偷牛的事情,难道二疤头也知道了此事?还有玉戒指的事情?夏子珍也犹豫了,半天没有说话,可是想来想去,即使就真的是他爹干的,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于是打破了寂寞,推了推二疤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其实我也早就怀疑过我爹,因为刘大海曾经要挟过我,所以我半信半疑,一直也没有对你说。现在你既然都知道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会恨你的。”
二疤头转过头,看着夏子珍:“子珍,我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你爹给揪出来,可是……现在刘大海和你爹想要我的命,你说怎么弄啊?“
夏子珍说:“要你的命?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于是二疤头一股脑地把夏立人和刘大海如何偷牛,如何陷害他,如何伤害他,如何烧他家房子的事情全部将来出来,还找到了证据,那就是玉戒指。
夏子珍这下全部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她知道二疤头为了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全部是为了她,使得夏子珍很感激,心里想二疤头才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于是紧紧的抱着二疤头的胳膊,二疤头也紧紧的抱着她,有手轻轻的抚摸着夏子珍的头发,轻轻地亲了他的头发。
“子珍,怎么办?如果不把刘大海法办了,我们两个都是他将来伤害的对象,他现在已经知道我找到证据了,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还继续伤害我的,说不定我哪一天的命就没有了,你也是在他的威胁之下。如果把他法办了又牵涉到你爹,你看怎么办呢?”
夏子珍坐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说:“该法办就法办,自作孽不可活。我爹一辈子就没有做过好事,当年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拦,我们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他既然能不顾一切的去伤害人,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二疤头轻轻的问:“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会恨我吗?”
夏子珍摇摇头说:“我不会恨你的,你这样对我好,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上你。这些年了,你一直牵挂着我,虽然说这些年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心中一直还是有我,我心中有数。”
二疤头说:“嗯,那就好,于是把夏子珍有一次抱在了怀里,亲了亲。
过了几分钟,夏子珍说我们回家吧,孩子都在家睡觉,我得回家了。
二疤头说好吧,于是站了起来,往家里走去,眼看走出了小树丛,二疤头依依不舍的又一次抱着夏子珍,亲了一下说,慢点走。于是两个人分手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