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施永平和胡玉明就乘车去了县城。
中午的时候村里召开了村民大会,公布了以前的账目,提出了上交公粮的任务,做了动员大会。村支书黄书记做了动员大会,镇里的杨副镇长在大会上宣布了刘大海为村长。
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不多,刘大海放的鞭炮却是很多。
大家走出会场的时候,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走后门,有的说是送礼了,有的说不配当村长,反正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有说刘大海一句好听的。但是人家家族大,势大钱大,就能当上村长了,每个人都是摇着脑袋离开了会场。
夏子珍在家里很是着急,等着寻找雪佳的消息,并没有去开会,也有好些人家都没有去开会。眼看天要黑了,夏子珍坐立不安地在路口张望,有几个妇女就劝她:“先回家,估计是没有问题的,上次也不是找到了吗,雪佳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你就放心吧。”夏子珍只好回到了家里等候。
起风了,天空下起了雨,夏子珍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屋里做饭。饭后哄着雷佳睡着后,自己在煤油灯下等消息。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想起了二疤头,不知道药吃了没有,不知道腰疼的怎么样,能忍受得了吗?又想到雪佳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雨地里行走着?还是在雨地里睡着了?想着想着,夏子珍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想到自己家的如何不顺,想到自己的人生如何的不幸,想到现在的日子过的如此的艰难,想到自己走过的路,想到二疤头对自己的那么执着,想到现在因为生活所迫两地相思,再听着外面哗哗啦啦的雨声,再看着门前飘落的树叶,再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吹得夏子珍的头发一飘一飘的,不听话的泪水哗啦啦的一直流着。
忽然,一个闪电,一声炸雷,让夏子珍惊醒了过来,她朝外面望了望,此时此刻的她是多么希望听到永明玉明他们的消息啊,无奈之中,在闪电下,在雷声里,夏子珍关好了门,吹灭了灯,躺倒了床上。
外面的雨不停的下着,闪电不断,雷声轰隆。夏子珍哪里能睡得着。
突然,夏子珍听到了什么动静。好像是有人推开了院门,夏子珍立即跳了起来,心里又激动有害怕,莫非是玉明和永平他们回家了,莫非是雪佳回家了?黑暗中,夏子珍立刻打开了门,刚想喊雪佳,可是雪佳的“雪字”还没有喊出来,她的嘴巴被一个大大的手捂住了。
夏子珍拼命挣扎,通过微弱的光线,看得出抱住她并且捂住她嘴巴的人是刘大海。夏子珍意想不到刘大海这个时候来欺负自己,就拼命挣扎,没有办法叫出来,就连踢带抓。
刘大海满嘴酒气,死死抱着夏子珍,把夏子珍拖到了床上,用一块布塞住夏子珍的嘴巴,狠命的扯着夏子珍的衣服。一道闪电过来,照在夏子珍雪白的胸前,刘大海酒劲大发,抱着夏子珍说:“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今天一定要做我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我今天已经是村长了,你要老老实实地顺从我。”
说完“嘿嘿”的笑了起来。刘大海说完话就自己脱衣服,一只手按住夏子珍一只手脱裤子,眼看夏子珍的裤子快要被刘大海扒下来了,眼看刘大海重重的身体要压向自己。夏子珍使出了浑身解数,一下把刘大海推下了床,刘大海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刘大海“啊”地一声便不再有动静。
夏子珍连忙穿好了衣服,点着了煤油灯,眼睛朝着地上一看,登时把夏子珍吓傻了。只见刘大海满头是血,两只眼睛翻得好大,嘴巴长得好大,样子十分恐怖。夏子珍也“啊”地叫了一声,差一点把煤油灯摔在地上。
夏子珍连忙放下煤油灯,跑到了院子里,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雨水很快淋湿了全身。夏子珍不知道所错,在院子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夏子珍好害怕好害怕地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雷佳也被惊醒了,一看到屋子里刘大海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吓得大声喊妈妈。跑到门口一看,看到妈妈坐在雨地里在大哭大喊,雷佳扑到妈妈怀里说:“怕,怕,妈妈这个人怎么啦,这个人是不是死了啊?”
夏子珍抱着雷佳不停地哭不停的喊:“来人啊来人啊......”
雨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紧,电闪雷鸣。
很快,邻居们被夏子珍的哭喊声惊醒了,都来到了夏子珍家里,张翠花和冯桂兰等人一看到屋子里刘大海死在他家的屋里,知道是出了大事了。很快有人通知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也都非常迅速的来到了夏子珍家里。
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的拿着电筒有的点着蜡烛,看看夏子珍的衣服被扯烂了,再看看夏子珍的脸上手上都是血口子,知道一定是刘大海想强奸夏子珍没有得逞反而被摔死了。
再看看刘大海仰面朝天,一根刨地用的铁刨子的铁齿正正好好扎进了他的后脑。满地都是血迹,满脸都是血。王亚明王阿三,诗永琪,施永军,施杰,胡玉堂,胡大爷,施大爷,几乎是全村的人都来到了夏子珍家里。
王亚明用手试探了刘大海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看看地上的血还在流着。李兰英和刘小柱得到消息也来到了,他们一看到眼前的景象都被吓傻,然后又嚎啕大哭起来。李兰英还厮打着夏子珍要杀人偿命,被众人拉开。
正在大家一团糟糕的时候,诗永琪说了话:“大家不要动,刘大海已经是没有生命迹象,这是一个大案子,立刻报警。”于是走到了夏子珍的跟前,对夏子珍说:“你跟着一起到派出所,这样你等于是自首,会减轻你的罪责的。”
夏子珍哭喊着断断续续地说:“三哥啊,不是我的罪过啊,是他要强奸我,在厮打中,我,我,我推了他一把,他自己摔倒了,正好跌在铁耙子上的啊。”诗永琪说:“那就更好说了,既然这样,你更要一起去报警。”于是,夏子珍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开着施杰家里的拖拉机到了镇派出所报案并且自首。
很快,派出所就来人,公安局也来人,经过刑侦手段侦查,初步判断夏子珍是防卫过当或者过失杀人造成了刘大海的死亡。
天亮了,雨也停了,夏子珍家里围满了人,有镇里的派出所的,有县里的公安局的,还有附近的老百姓,围得外三层里三层。
到中午的时候勘察和走访基本结束。
老百姓议论纷纷,用最笨的眼光都知道是刘大海半夜三更,趁雷雨天气想强奸未遂反而丢了性命。想想刘大海的为人是那么的卑劣,很多人都觉得他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还有人说刚刚当上半天的村长就没命了,活该!
对于夏子珍倒是很多人觉得非常同情,她的儿子刚刚丢,还没有找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也实在是太大了,况且二疤头也没有在家。
每个人都在为夏子珍惋惜,怜惜,为他家的遭遇而同情,而哭泣,而流泪。
黄小狗也挤进了人群,看到刘大海的惨状,歪歪嘴,捏着鼻子走了。
中午的时候刘大海的尸体被运走,村里人帮忙打扫夏子珍的家,雷佳也准备安排到了施霞家里暂时寄养着。
就在刘大海的尸体刚刚运走时间不长,二疤头和施永平以及胡玉明回到了家。二疤头一看到自己家里门里门外到处都是人,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二疤头意识到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情。立刻问村里人是不是雪佳出事情了,村里人告诉他说不是的,是刘大海被你家夏子珍杀死了。
二疤头头脑一晕,差一点没有站住,幸亏被施永平和胡玉明扶着。然后他们很快来到了家里,看到家里已经是狼狈不堪,想到儿子没有找着,夏子珍又杀人被带走,二疤头心里一急,晕倒了,身上的二胡滑落到了地上。大黄紧紧地围在二疤头的身边,低声地哀鸣。
众人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不久,二疤头醒来了,半天没有哭泣,看到施大爷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跟前,二疤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雷佳也来了,抱着二疤头说:“要妈妈要妈妈......”二疤头哭的很伤心,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没有本事保护夏子珍,没有本事保护雪佳,自己的命运怎么这样苦呢?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看看这个世道还公平吗?
大家也都跟着落泪。
此时天又开始下起了毛毛雨,雨水打在衣衫褴褛的二疤头身上,打在他凌乱不堪的头发上,打在蹲在身边一直守护着二疤头的大黄身上。
门外一个流着眼泪的姑娘一直悄悄的看着二疤头,她就是林芳雨。这两天林芳雨随着他爹出去做生意,没有回家,这刚刚到了家里就知道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心仪的二疤头,一个是相处很好的夏子珍。
林芳雨心里很想哭很想哭。
林峰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后,也来到了夏子珍家里,然后带着林芳雨到了刘大海家里,看望李兰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