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钦没有想到秋雅蕴会这么快回来。
他本以为,秋雅蕴按照行程,至少待一周。
坐到办公室,对着桌面上宁宇欣的照片,怔怔地发呆。
昨天,郑云泽将他喊到客房。
先是例行问了一些他们母子的近况。
后又像是及其随意,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前不久在国外治疗抑郁症?”
陈文钦心中一凛,双眼直视郑云泽。
郑云泽却是极其平淡的抽出一只雪茄,叼在嘴上,却不点火。
见陈文钦看着他,笑道:“宁小子不让我抽,只能闻闻香。”
陈文钦苦笑:“是的,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直处于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你一定很难受,这种感觉,我也有过。”郑云泽咬着雪茄说,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是吗?”陈文钦眼中闪烁着光芒。
“如果,我能帮你什么,尽管说。”郑云泽略带忧伤地看着他。
陈文钦想了想,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冲他开了口:“伯父,能不能帮我替宇欣报仇?”
“报仇?”郑云泽饶有趣味地看着陈文钦。
“对。”陈文钦重重地点头。
“什么样的仇,怎么报?”郑云泽靠在老板椅上,看着面前痛苦的小伙子。
“宇欣是我的女朋友,那天我们相约在山顶集合。
可是,在半山腰的时候,她出了车祸。
连人带车掉落悬崖,再也没有回来。
我模糊的记得,在高速路上擦肩而过的那辆肇事车辆。
只是,苦于那辆车后来在树林焚毁。
找不到车主。”陈文钦说着的时候,仿佛当年的事情又重新经历了一遍,痛苦不堪。
“现在你查出来了?”郑云泽眉头微皱,看着他。
“就在前不久,有人匿名给了我一个信息。”陈文钦双手的青筋暴起,恨不能冲过去杀人。“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是,所有的物证都被销毁,我只能看着她逍遥法外。”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郑云泽问。
“帮我接近崔正浩。”陈文钦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是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好,没问题。”郑云泽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这件事衍生的其他事情,你也要解决掉。
我不喜欢给别人收拾残局。”
陈文钦大喜:“伯父放心,只要能为宇欣报仇,我在所不惜。”
“好,其他还有什么困难吗?”郑云泽将雪茄收起,若有所思地问。
陈文钦摇摇头。
郑云泽叹息一声:“宁儿,他曾经也有过抑郁症。
其实,为人父母的我们,比你们更难过。”
郑云泽起身,往外走:“回去吧,很快就有动静的。”
郑云泽的话,犹在耳侧。
陈文钦拿起宁宇欣的照片,摩挲着那没有温度的脸庞:“宇欣,我真的好想你。”
他第一次见到宇欣,是旅行的途中,无意间拍到她的照片。
回来洗照片的时候,对照片里翩翩起舞的她,看到痴迷。
于是,特地跑到她在的城市,打听她的消息,想法设法,终于得到她的青睐。
爱情在阳光下疯长,开花结果指日可待。
可惜,偏偏宇欣的母亲非常的反对。
因为宇欣是个舞者,她母亲希望她能够继承自己的梦想,将毕生献给舞蹈事业。
不管陈文钦如何表示,婚后可以丁克,可以让宇欣坚持自己的梦想。
但是,这位未来岳母始终是不同意。
只因为,当年她也是这样,相信了丈夫,却因为感动,为他生儿育女。
导致她的事业瓶颈,导致她后半生对此耿耿于怀。
她的理由无非就是,男人薄情,当初海誓山盟,说得天花乱坠。
多年后,夫妻已然成为亲人,她再也感觉不到当初的感动。
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事业。
她绝不允许这个“悲剧”,在宇欣身上重演。
于是,那一天,宇欣再次与她母亲发生争执。
那天之后,他们全部失去了宇欣,彻底地失去。
想到这里,陈文钦四肢发冷,一股悲伤,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思念的苦,失去的痛,席卷而来,从他身上碾过,痛得他无法呼吸。
正当他悲伤的时候,别润打来电话:“文钦,快下来,准备迎接董事长。”
陈文钦应了一声。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下楼去。
如果,这是郑云泽计划的一部分,他也只能对不起秋姨了。
楼下,一群人分列两排,翘首期盼,等着那个风尘仆仆的女子。
很快,一辆黑色轿车就出现在他们视野。
别润提醒道:“董事长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迎接的人中,除了前厅的几个人,其余都是部门经理。
这些人中,只有陈文钦和别润见过秋雅蕴。
陈文钦自是不必说,长在秋雅蕴身边的。
别润则是秋雅蕴面试的。
虽然推荐他的是崔正浩,可同意录用的,却是秋雅蕴。
黑色轿车停住,一位女子推开车门,走下来。
看到别润第一句话就是:“郑云泽在哪里?”
别润不敢犹豫,立即回复:“在总统套。”
秋雅蕴不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进酒店。
前厅的人立即走在前面,将秋雅蕴引导致专用梯。
一部电梯,就上了秋雅蕴和别润两个人,脸陈文钦都没来得及上去。
一群部门经理被这个场面搞的一脸惶恐。
“董事长这是要去寻仇?”薛兴军小声说。
这话落在陈文钦的耳朵里,眉头不由地皱紧。
“老薛,你别瞎说话。”刘萍发现陈文钦脸色不对,立即制止薛兴军。
薛兴军会意,不再言语。
“大家都回去工作吧,我想董事长一定不愿意看到,因为她的到来,而使酒店的运营收到影响。”陈文钦沉声说。
大家看出今天事情有点不太好,也就不多嘴,各自回到部门。
董事长已经到达的消息,立即传达到每个岗点。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给董事长留一个好印象。
夏玥琰和伍贤刚刚查完房,就接到董事长到达的讯息。
原本准备下楼的两个人,决定再备品间暂避一下。
正好走出房间,便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风风火火地冲着总统套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女子身后跟着他们的别总。
“董事长?”夏玥琰条件反射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