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清未并没有来找白辞暖,中午的时候遇见白清牧才知道清未昨晚就去顾州亲戚家了。说是出门探亲,其实是去参与顾州的任务,顾州天高路远,一路上不知要折腾几天。
算来白清未已经十三岁,已经早就可以随一些堂主共同出一些任务,否则等可以独当一面再出手,还未出手自己先怕了。像这样的比如二弟白免,五弟白艮已经被送去一些长居幕后的分部学习了。
想起白免,白辞暖就觉得有趣,白免天赋稍强于常人,但是却见不得血,平日里手指划个口子,他都要头晕。而白艮则是众多无法接受自己成为杀手的孩子之一,只不过他答应去旁支居于幕后,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留下的果然都心理素质惊人。
白辞暖算着自己也闲不了几日了,每天都这么懈怠可不是件好事。
期间俞温书趁着闲暇来过几天,每次见到的白辞暖都是一身劲装,跟往日那个悠闲的白辞暖判若两人。
两人就在院子里闲聊,俞温书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偶尔也会给白辞暖讲自己以前遇到的有趣事情,白辞暖才知道他平日里也是个风趣的人。
这日俞温书带了学堂的几个孩子做的小玩意儿来找白辞暖,说是几个孩子私底下做了礼物叫自己带来送给她。
俞温书坐在树底下的石桌边上,把手里的包裹小心翼翼打开。最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的纸风车,有些压坏了,用不知什么植物上了颜色。下面是两个小木雕,两节手指大小,还不是很精细,看样子是个小鸭子。最底下是几张折的好好的纸,每张上面丑丑都写了几排字。
白辞暖对孩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是送给自己的一片心意,她还是一样一样接过来仔细看看,顺便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这个我见过,大街上有人卖。好像是这么玩的。”她拿着风车晃了晃,压扁了的风车在小小的竹棍上摇摇欲坠。
“是我不小心给压坏了,下次给你做个新的。”
“好。”白辞暖把风车放到一边,又拿起两个小木雕,“这两个小鸭子雕的还可以,比我二弟当年雕的好多了。”
“鸭子?”俞温书吃了一惊,这丫头连鸳鸯都不认得。
“不是吗?”白辞暖看了俞温书一眼,“那是什么?”
“是你让我说的。”俞温书笑道,“是鸳鸯。”
“鸳鸯?”白辞暖不知鸳鸯是何物。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白辞暖故作不悦道:“有什么稀奇的,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你笑什么,小心我打你。”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俞温书念道,“你字写得那么好,没看过这些诗?”
“老人家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可是有德的粗人,从不看书。你再念那些诗,我可要告你调戏良家小女子了。”白辞暖翻看着手上的信,语气轻松。
“我可不敢调戏良家,这些诗,我可是只给一人读的。”
白辞暖抬眼看着俞温书:“我看你就是在调戏良家。那些个老夫子之乎者也的,教出来的都是你这样的登徒子,看来没白费我把他们丢出大门,白白抄的几百卷经。”
“抄经?”俞温书忍俊不禁。
“你爹会不会罚你?我爹也会,我惹了祸就要抄经。”白辞暖把信一一折好,“你再笑,仔细我撕了你的嘴。”
“好了,我不笑了。”俞温书把桌子上的小玩意装回包裹里,“信上写了什么?”
白辞暖把信叠好递给俞温书,起身坐到一边的秋千上去了,“都是些童言童语,没什么可看的,不管那些,过来推我。”
风吹动树叶沙沙,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投在地上,白辞暖本来也没有仆人,一般是自己坐在秋千上晃几下,这几日每次俞温书来,都会被她当成临时工推她荡秋千。
“我这院子,以前叫方春园。”平日白辞暖都不说话的,今天不知怎么突然开口了,“取一方春色之意。我搬进来的时候觉得太土了,就叫仆人们给拆了。今天你在这,不如帮我给院子取个名字?”
俞温书正要说话,院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红叶,身后跟了几位侧房,后面还有几个随行丫鬟,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俞温书心中有些差异,白辞暖倒是一副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样子。。
红叶用眼睛瞥了俞温书两眼,道:“就是你,天天往我们白府大小姐的院子里跑?”
俞温书轻轻接住白辞暖的秋千,把秋千停住,这才从白辞暖身后走出来,恭敬行礼道:“俞温书见过白夫人。”
“母亲,诸位姨娘,不知道今天来我这小院子干什么?”
红叶神色不悦,道:“我家女儿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么三天两头的往这跑,传出去让我们白家怎么见人。”
“我……”俞温书一时无言以对。
“我见过你,上次跟着青云南山那两个一起来的。”乌衣道。
红叶听了这话又打量了俞温书一会,道:“你是青云门的人。你也见到了,上次我们暖儿可是回绝了你门派的秦白衣。你们这些武林正派都是一个德行,麻烦得很。白家一介商贾,可不想跟你们扯上关系。”
“伯母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认识叶公子和骆姑娘,那日又在路上遇到,所以才一同前来。”
“那倒是我误会你了。”红叶道。
“小生正准备参加三年后的科举考试,待我高中回乡,定会向白府求亲。”
“科举啊。”红叶道,“官商勾结,好像也不错。”
“啊?”俞温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三年太久了。”红叶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从头开始一直在边上看着的白辞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母亲,你不必吓他了。几位都几岁了,还这么爱开玩笑,怕是京城皇宫里御用的戏子,都没你们演得好。”
红叶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后面几个姨娘倒是在笑。
“好了,清牧跟我约了一会儿书房见面,我先走了。”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我看你们是太闲了,不如让父亲把你们送到慈恩寺抄经。”
说罢她匆匆离开了小院,剩下俞温书自己面对白家一行闲人。
白清牧一直在书房等白辞暖,其实也不是专门在等她,今日忽然接到不少任务,地点大都在遂城,目标也有不少都是武林人士。看这样子,应该又是青云山几年一次的试剑大会到了。不少消失了行踪的武林中人纷纷出现在遂城,有仇有怨不便自己出手的,就都动起了歪主意。
白辞暖倒是不知道任务变多,不过估算着是试剑大会的日子了,以她的能力,如果遇上武林前辈,暂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清牧应该不是找自己去遂城。
她到书房的时候,白清牧正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事,见她进来,紧皱的眉头方舒展开。
“大姐,你来了。请坐。”
“清未还没回来?”
“是啊。”想到清未,白清牧疲劳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太远了,可能还没到呢。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清未哪有那么娇气,就怕她到处乱跑,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不肯回来。”白辞暖道。
“是啊。”清牧笑道,“不说清未的事了。我今天约大姐来,是有个任务不知该交给谁。”
“哦?目标是谁,能难住我六弟?”白辞暖淡淡道。
“秦白衣。”
听见是秦白衣,白辞暖楞了一下,片刻,方才继续说:“不愧是众星捧月的天才,眼红他的人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主要是需要上青云山,就算是平日的青云山,想上去也要费上一些功夫,更何况试剑大会在即,青云山上守卫更加森严。唯一有上山经验的天甲去北国边界还没回来,一时间找不到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想问问去过慈恩寺的大姐,那边的师兄们有没有人有能力做到。”
白辞暖回忆了一会,回道:“慈恩寺一脉,功夫了得,杀伐果断,但是论轻功,不如白家。如果轻功好,想不被人发现潜入青云门,那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大姐请说。”
“由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