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枫看着许明川，他那双眼睛亮亮的。

和徐乔的一样。

她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嗨，许明川，你记得我吗？我是俞晚枫。你记得的吧？就是洋澜高中的，你高三，我高一，数学很差的那个。对了，你还找我写过同学录。”

俞晚枫生怕许明川记不得，把她能说的事，都说了一遍。

许明川只是瞧着她，透过屏幕，眸光点点。

那是俞晚枫看不懂的情绪。

可俞晚枫能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有些喘。

是啊，他还病着。

于是俞晚枫又赶紧说：“你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我说你听着好不好？我们好久不见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吃饭，我现在在武大，华科和武大关系好的吧，我经常跑到你们学校官博底下捣乱……哦不是，是去评论。”

“所以你好好养病啊，到时候一起吃饭。钟楚眠也回来了，以前我们三个不是一起去阅马场和博物馆玩吗？我们再一起去玩好不好？”

许明川安安静静的，听她叽叽喳喳说完这些，脸上浮起笑意。

很快，他轻声开口：“俞晚枫，我记得的。”

我记得你的。

怎么会不记得。

他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无力感，软软的。

俞晚枫想，他这是病了，身体虚弱，便笑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我等下让钟楚眠把电话号码给你，你想找我说话的时候，就打给我啊，随时都可以。”

俞晚枫显然有些激动。

手机里的许明川只是浅浅的笑，那双眼眸，望着俞晚枫，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印入灵魂深处。

许久后，许明川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俞晚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他话说得很慢，很慢。

记忆中他不是这样的，他的语速总是能追平她的。

可如今，他软弱无力的躺在那里，隔着一层层空间，即便只有细微不可见的电波连接着，俞晚枫都能感受到病魔带给他的痛苦与折磨。

她心里一酸，心里有许多的话，却又不敢多说，怕让许明川过于劳累，最后只能忍着颤抖道：“许明川，你……早日康复，我们等你回来。”

许明川朝她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俞晚枫见过的。

那时的许明川，便是这样爱笑，温暖又温柔。

俞晚枫不敢多言，将手机给了钟楚眠，自个儿跑角落抹眼泪去了。

“你……跟她说的？”

许明川确定俞晚枫走后，开口问钟楚眠，气若游丝。

钟楚眠“嗯”了一声。

“何必叫她担心。”许明川笑。

钟楚眠拧着眉头：“她该知道的。”

“你是怕……我有个万一，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对吗？”

钟楚眠又“嗯”了一声。

许明川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起来。”顿了顿，他又问钟楚眠：“你……追到她了？”

钟楚眠目光微闪，摇头：“还没有。等你出来，公平竞争。”

许明川抓着手机，笑起来：“那你可不一定能赢我。钟楚眠，就你那闷骚样，怕是连喜欢她，都不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