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宋沐歌试小裙子的心情。

这条嫩粉色蕾丝纱裙宋沐歌早前已经试过一次初样，上身后裁缝又根据她的身形做了进一步的调整。

定制完工，展现出在宋沐歌身上的效果她还比较满意。

她让人帮忙拍了段小视频，给董小洺发了一份。

董小洺估计在忙，没有看见，半晌没有回话。

她又突发奇想，加了个小清新的滤镜，给顾瑾江也发了一份。

宋沐歌：【怎么样？我新订的小裙子。】

宋沐歌发消息时，A市已经入夜，灰蓝幕布层层遮掩，路边霓虹也渐次亮起。

顾瑾江刚开完会，接过夜一递来的手机，很浅地扫了眼。

未读消息不是很多，上来就是宋沐歌发来的微信。

平日他和宋沐歌很少联络，非要联络也是直接打电话，宋沐歌主动给他发微信，也是罕见。

他松了松领带，点开视频。

这支视频很短，不过十来秒，内容是宋沐歌拎着裙子转了两个圈圈，最后回头微笑，既纯情，又勾人。

他看完一遍，又重播了一遍，紧接着又重播了第三遍。

夜一跟在顾瑾江身侧，发现顾瑾江一直在重复看一段视频，有点好奇，却也不敢多加窥视。

直到回办公室，顾瑾江才停止播放。

聊天界面还有宋沐歌发来的问话，他也不知是真心夸赞还是随口敷衍，简单回了句：“不错。”

见顾瑾江难得没有发挥“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杠起地球”的抬杠本事，宋沐歌心情还算不错，很是赏脸地跟他探讨道：“是不是有点网上说的那种浪中带点小清新，婊中带点小高级的感觉？”

顾瑾江对这些没什么太多关注，直接随便的问了一句“嗯，多少钱呢？”

“不多吧，十几万。”宋沐歌后面还带了一个可爱的狗头的表情。

顾瑾江无声一哂，纠正：“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

十几万一条的裙子叫小高级，她真说得出口。

顾瑾江抬头，又问周佳恒：“夫人什么时候到的F国？”

周佳恒稍顿，“今天上午十一点。”

紧接着他又自动自发汇报了宋沐歌接下来几天的一系列行程，大概就是一些看秀安排，还有高层的午餐晚餐下午茶邀约。

顾瑾江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等汇报完，他语气平淡地评价了句，“她还挺忙。”

周佳恒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没接话茬。

而另一边，宋沐歌心情甚是愉悦。

她特别自恋地将顾瑾江那句“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理解为了赞美，打算给顾瑾江买支领夹以资鼓励。

可正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叮叮叮地响起。

果然，董大美女的彩虹屁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董小洺：【呜呜呜这是什么妖艳贝戋货都比不上的小仙女！】

董小洺：【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董小洺：【我们的宋歌歌今天营业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董小洺：【姐妹到底要赚多少钱才能把你从那个狗男人的手里抢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宋沐歌截图，发给顾瑾江，想让他体会一下正确的评价方式。

顾瑾江收到图，目光落在最后一句的“大饿狼”上。

所以她私底下和闺蜜，是这么称呼他的。

宋沐歌也很快注意到了图里的bug，她以为顾瑾江不会看得这么及时，于是手脚麻溜地连带图后那句“多学一下”一起按了撤回，企图假装无事发生。

可她撤回不足三十秒，对话框里便陆续冒出一段：

顾瑾江：【这是什么妖艳贝戋货都比不上的小仙女】

顾瑾江：【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顾瑾江：【我们宋歌歌今天营业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宋沐歌：“……”

脱离了感叹号的彩虹屁从顾瑾江那乌漆嘛黑的头像发出来，像是冷冰冰带着嘲弄的机械复制，宋沐歌一瞬间竟然分不清他这是想展现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学习能力。

顾瑾江：【学得像么。】

宋沐歌：【……】

她明白了，这狗男人原来是都想来讽刺她！

没复述最后一句恐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写作手法学得不错，特意留白给人留有无限遐想的空间呢。

她放下手机，皮笑肉不笑地对店员道：“不好意思，领带夹不要了。”

多亏顾瑾江的得罪，接下来为其三天的高定周行程宋沐歌完全没在手软，所到之处全都留下了她潇洒刷卡的身影，几乎都快花光了她的小金库。

平日在明星面前高冷的设计师们都主动邀她合影，表达自己对她的想念；高层们也百忙之中腾出时间，请她这位来自中国的贵客共进午餐晚餐；看秀自不用说，不是第一排的座位，邀请函根本到不了她的手里。

董小洺见惯了这位大小姐的奢侈生活，还是不免柠檬地评价一句——呜呜呜，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我酸了。

宋沐歌原本打算带上董小洺一起坐私人飞机腐败回程，可董小洺走不开，加上顾瑾江的私人飞机据说到了保养日程，她干脆让飞机去保养，自己多在F国逗留一日，等董小洺一起回国了。

虽说一起回国，但董小洺在飞机上还要和同事一起赶工作，也就没有和宋沐歌坐在一起。

好巧不巧，在头等舱里，宋沐歌又和肖雅狭路相逢。

肖雅比前几日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下巴就剩下个尖尖儿，也没注意自己的针织毛衣和长牛仔裤，素颜出行虽然有些憔悴，但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宋沐歌把墨镜往下扒拉了点儿，看清肖雅的小脸蛋后还有点意外。

她以前就看出肖雅五官不错，但这是第一次见她素颜。原来名字没取错啊，这不就一标准的清纯，雅致的小美女吗？

宋沐歌向来喜欢美人，平日对肖雅高贵冷艳爱答不理，这会儿倒屈尊降贵主动逗了句，“肖小姐看起来是情伤未愈啊。”

肖雅：“……”

见到宋沐歌，肖雅不像平时那般，分分钟就能切换成斗志昂扬的战时状态；也没像上次在酒店大堂那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宋沐歌两口。

她整个人都靠在椅背里，浑身散发出一种“我随便你怎么羞辱，你得到了我喜欢的男人，你厉害，我斗不过你。”的迷之丧气。

空乘过来送酒，宋沐歌稍稍朝肖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麻烦给这位小姐上一份餐点，还要一杯温水，谢谢。”

肖雅窝在座椅里毫无反应。

头等舱乘务长看了看她，又看宋沐歌，一时不知是否应声。

宋沐歌笑，“我们认识，上吧。”

乘务长稍怔，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这未免也，太漂亮了点吧。她那一笑，完完全全就是在给“明眸皓齿”“艳光四射”两个词重新下定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