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缓缓走向她,带着浓浓的压迫的气息。
许意梗着脖子,不愿服输回瞪着,这一瞪,好似望进一方黑色风暴中心,里面酝酿着寂灭。
面上是倔强的,脚下却是实诚的,不断的后退……
突然,一个不觉,她栽进在了他那张黑色大床里,不等起身,他高大的躯体就覆了上来。
许意有些后悔。她忘了,这个人是个性格的缺失者,现在,她不止踏进了他的禁区,打断他写稿,还骂了他……
“呵呵!”
他凉凉一笑,干净白皙的脸庞拢着阴森森的冷意,让人脊骨生寒。
突然凑近,在她耳边幽幽道:“你为什么这么恼怒,难道是因为我所写的你没尝,试过?又或者,你希望让我对你这样做?……”
许意恐惧道:“不,不是……”
不等她话说完,他那凉凉的唇瓣重重的落下,还有重重的戾气。
许意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却没有丝毫用处。
一个长吻,一人入魔食髓知味,一人惊弓之鸟。
良久……
他抬眸看向许意的眼睛。圆眸泫然欲泣,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里面还是那么干净,那么澄澈。最主要,里面那抹惧色令他的眸色一深,似一根尖刺刺中心扉,令他有些烦躁不堪,吐出一句违心的话:“你看,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许意一顿,那抹讽刺的笑意深深的刺伤了她,怒气冲破了羞意。
她陡然挣开了他,站起了身,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另半边白皙的脸上。
许意喘息怒骂:“……流,氓,变态。”
不善骂人的她,骂不出更很狠毒的话。
惊怒之下,她只想快点离开了公寓,离开这个魔窟,离开这个魔鬼。
……
又过去良久。
微风浮动窗帘,吹起地上的碎纸屑,四散而开……
卫一还现在原地。
……
直到傍晚,下楼了,屋中一片冷清,没了往日的饭菜香气……他才后知后觉她是生气了,所以,没吃的了。
“咕……咕……”
腹中的饥饿让他拧起了冷清的眉,去冰箱里翻找了一圈,除了两片昨日剩下冷面包,几瓶冷果汁,就没其他吃的!
向来挑剔的他,在饥饿催促下,忍不住盯着两片冷面包咽了咽口水。
思索片刻,伸出修长手指,捏着面包走向了微波炉,又在柜子里掏出一个白色陶瓷盘,放在上面,扔了进去,再拧上足足一整圈,拧不动为止!
又去烧了一壶水,想泡一杯咖啡。
只是热水刚进杯子里,‘啪’的一声就炸了。
这令他更加烦躁,不肯放弃的又倒了几杯,毫无疑问,不耐高热的杯子全炸了,而另一层耐热杯子还安然躺着。
气躁的放弃了热咖啡,转身拿了一瓶冷果汁,喝了几口,翻着书页,等着他的烤面包,还没等到提示音,腹痛难忍,令他冷汗淋漓……
另一边,学校图书室里,正在整理课题资料的梁汾,接到了卫一的电话:“我胃痛,给我带点药过来!”
这令梁汾有些意外。
说来,他已经有一个月左右没见卫一了,自从卫一有了女学生许意给做饭,就让他不用再去。
原本,还挺欣慰,这家伙终于学会和其他人相处。难道?现在又将人气走了……
虽是如此,梁汾还是带上了药,赶往了若水之滨。
一进屋,屋内灯光闪烁,一股烧焦的味道就卷入鼻腔,沙发上的布熊之间挤着身材高大的某人,他脸色苍白,一边还印着几根细长的手指印!
梁汾怔然瞬间,他被打了?
又将手中的药搁在了桌上,屋中焦味越来越浓,是厨房方向。
快步走进厨房,微波炉后的插头的位置已有青烟了,眼见线路都快烧起来了,再迟一步,怕是整个房子都要燃起来……
直到梁汾想办法拔下插头,屋中的线路这才恢复了正常,灯恢复了长明。
明亮的灯光下,地上的情况清楚的变得一清二楚,水渍,玻璃渣,梁汾摇头,这家伙又分不清耐热不耐热的杯子了……
还有,对微波炉做了什么?
微波炉里早已黑乎乎一团,冒着黑烟……
梁汾无奈,倒了一杯温水,走到茶几前放下:“起来吃药了!”
“嗯!”
沙发上的人闷闷应道,疲懒的爬了起来,就着温水,黑着脸一口服下,又窝回了沙发里。
梁汾挑眉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卫一抬了抬眉,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得,这就是一大爷。
“行,我去给你做点猪食去!”
厨房里,梁汾拿起那条大花围裙往身上一系,又去找了些拿了些食材。
厨房里的东西并未有什么变化,有变化的是收拾的更整齐,更合理,使用起来也更方便。
其实梁汾一进来,就看见客厅里的变化,变得真正的干净整洁,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不见了,像个正常居所。
那家伙除了脸上的手指印,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看来活的很滋润。
梁汾不禁觉得,这个女学生是个很会照顾女孩,且性子细腻温,就凭能和这家伙相安无事的生存一个月,就证明其不错。
又扫了眼低头吃饭的卫一,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估计是生气了!”
他吃的慢条斯理,好是只发生了一个小事,明天,人家就会气消,继续给他做饭!
对于他的解释,梁汾侧了侧眉,又追问了一句:“具体?”
卫一抬头看了看梁汾,幽幽道:“我把她写进了我的臆想里,她看见了,还有我卡文,亲了她!”
梁汾吞了口水,端起茶水喝了口。二十几年了,他太清楚他的臆想方式,定是些漏骨,又很黄的文字,还大而大之放在人家姑娘的眼皮底下……更甚的,他卡文直接按住人家姑娘亲一顿,人家姑娘不气才怪?这就纯粹的一性,骚,扰的变态,挨打也是活该!
不过这姑娘揍的挺有艺术,很对称。
梁汾:‘“嗯!”
卫一一边吃着东西,又一边不解的摸了摸脸:“明明她揍了我,却生气还不给我做饭!”
深呼吸。
听着没心没肺的话,梁汾都有点想动手!这顿打,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挨的明白,这就是一头没有自理能力的猪,还不讨喜的……
梁汾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不是有强迫症么,常规避人三米外,特殊情况一米外,现在……
“你觉得许意这个人怎样?”梁汾状似无意道。
卫一想了想,回想起许意张清清秀秀的白皙的小脸,还有那干净澄明的鹿眸,盈盈水意……
“嗯,饭做的挺好吃的,糕点也挺好吃!”
梁汾无语:“她估计不会回来了,你将继续吃我做的猪食……”
卫一忽然停下筷子,直愣愣的盯着梁汾,不解问道:“为什么,她不催稿了?”
梁汾瞟了他一眼:“催稿?我想你想多了,人家只是你的实习责编,难听点,你是其他责编暂时扔过去的麻烦,很快将会九月了,她该回学校了?”
卫一气息一冷,长眉紧皱,一脸寒气的道:“上学?上学不就是为了找工作吗,她可以在我这里做长工,我付外面的双倍工资!”
梁汾喉咙一紧,看着他眼底深处不自知的疯狂占有欲,如同一张黑色的网,而他自己怕是还不自知……梁汾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宠物!你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她将永远的离开。”
卫一静默。
他垂着眸思考,突然抬头认真的看着梁汾道:“我喜欢她。”
‘我喜欢她。’,他用的是肯定句。在空旷的客厅清晰而明亮。
梁汾怔然,没想到这个别扭的人会承认的这么坦然。还是忍不住冷冷的戳了一句:“你是喜欢人家的饭?还是喜欢人,若是喜欢一个人,那是想完全的对对方好,不是伤害对方,好好想想,你做的这件事件是喜欢吗?说不定她已经深深的厌恶你……”
梁汾的声音不高,带着讲课的习惯,显得抑扬顿挫,又如同鼓槌不轻不重的敲在卫一的心上。
卫一眸子一沉,回想起许意决然出门的怒气,沉默良久。
夜色已深,十点左右。
梁汾见人听进去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不再多言,他希望他变得像个正常人,只是对不起那女学生了。
临走前,梁汾又问了许意的联系方式。此时夜深,他不知一个女孩在单身在这座城市里,是否有落脚点。
出于关心,他给许意拨了一个电话。
某学区房,许意正穿着纯棉碎花睡衣,窝在好友兼闺蜜的肖织美的柔软沙发上看着电视,好友正在房间里护肤。
这突然的电话,令看的正专注的许意一吓,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迟疑片刻接起:“喂,你好!”
“你好,我是梁汾!”
许意一愣,没想到是梁汾的,笑了笑道:“原来是梁教授,这点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端的梁汾顿了一下,关心道:“嗯,你现在有落脚之处吗?”
许意想了想:“嗯,我在我闺蜜家,很安全。”
梁汾捏了捏手中的车钥匙,“嗯,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助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而为。”
许意笑着应道:“嗯,谢谢梁教授。接下来,我可能不去卫先生家了,我有些忙,做饭的事……”
梁汾叹了口气,并未提其他,只是说了声好,又嘱咐许意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
这时,肖织美顶着一张面膜出来了:“意意,谁的电话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没有住处,发生了什么事,快点说?”
许意温柔的笑笑,轻描淡写的,略过一些重点的说了一遍某作者的恶劣。
即使这样,肖织美也气愤的不行,一把抓掉她脸上面膜,漏出她水嫩嫩的嫩的脸庞,怒气道:“我去,这是什么工作,我还想着帮你找一份切合你专业的工作,没想到是去当老妈子,那孙子还敢赶你出来,你明天别去了,和我一起去我叔叔那实习!”
“织美,你能别激动么,这不过小事罢了,别急,别急!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你们北理还是31号开学吗?”许意岔开话题道。
肖织美想了想说道:“嗯,对,31号,意意你的哪个选修课怎样了?接下来的一期你能完成的话,下学期就可以实习了,或者去巴黎呢!”
许意脸上顿时跨了,怎样,她也很绝望那种……
看到许意的表情,肖织美‘哈哈’大笑,惹得许意一顿挠。
最后,肖织美拗不过,只说假期剩下的几天都要住她这里,否则她就生气,许意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