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不知是什么扰乱了心绪,我看着萤火虫落在草叶子上,口器开开合合,一口一口吞吃着可怜的蜗牛。
尾巴上的灯一闪一闪的,美丽惑人的外表下,倒还真是一幅蛇蝎心肠。
“又想些什么垃圾?”陈霖在灶台处忙忙活活的泡着江米,洗着芦苇叶,我这边心里的小九九到还是被他一分不落的全听了去。
有几分恼火,我憋了嘴,“没什么。”
“撒谎使你丑陋,骗人使你发胖,有事不说,使你憋得慌。”,陈霖带着几分戏弄的话传来。
“什么玩意儿,”,我拨楞着草叶,“活了这么多年,精的跟鬼似的,倒是鬼话连篇。”
“背后言人长短,”,“咻”的一下,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缠住,脚腕上一紧,我就被倒吊在在了梨树的枝干上,“我一定知恩图报。”
陈霖撩起了前摆掖在了腰间,方便干活走动。此刻话音刚落,便一脸嘚瑟的鬼样子,端着泡好的粽子叶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平时本就嫌麻烦,不喜欢穿衬衫,后又嫌憋闷,不管多冷的天气,近乎从不系扣
今天可真真是苦了我了。
倒吊在树上,衣服顺着瘦成竹板的腰身缓缓滑下来,我使足了劲儿鼓气,肚子可怜见的才鼓起来一点点。
“唉,衣服的离去,到底是衣服的追求,还是肚皮的不挽留?!”,陈霖说着,走过我身边,看见我圆鼓鼓的小肚皮,“贝儿~”,弹了一下。
我的肚子一下子瘪了下去,又恢复了原样。
少了衣物的遮掩,肚皮和后背就像腊肠一样,挂在这梨树上静静风干。倒吊起来,感觉血液仿佛一下子全冲着脑子涌了过去,涨得我头脑发蒙。
嘴倒是真停住了,可这后背总是觉得凉飕飕的,好像有小股小股的冷风贴着后背刮过去。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嘴也松动了些。
“我错了,”,陈霖在灶台处哼着古怪的调子,没有理会我,似没听见。
“唉~~我真的错了,”,我挥舞起空闲的双手,看也看不见,挥手顶屁用,反倒使得吊在树上的身子摇摆起来。
“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首都…………“我一边晃悠着一边唱着本山大爷秧歌队的队歌,偷眼看了陈霖一下,还是淡然自若,眉头倒是皱了起来。
我接着施展歌喉:“改革春风吹满地,唉内个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唉内个真争气;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齐德隆,齐东强,”,“哐当“脚上一松,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仰身起来,我坐在地上,唱出最后一句:”齐得隆咚齐咚强。“
“我输了。”陈霖站起身来,将煮好的粽子一个一个挑出来,放到盘子里,“输给你拿勾魂夺魄的歌声,熟的透透的。”说着,端着盘子向屋子里走去。
我拍拍裤子上的灰,起身向屋里走去,脸上还带着得逞的笑,
“齐德隆,齐东强,齐德隆咚隆隆咚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