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已经打开，淡褐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灌入咽喉，并不刺激，但有足够的凉意。

沈之将剩下的一瓶酒挪了位置，紧盯着姜念，目光沉沉，“别喝了。”

几分钟前，姜念从叶延手里接过酒，便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又不会醉。”姜念轻笑一声，又伸手想去拿，见沈之不给，又说:“又不要你付钱。”

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角落里叶延也抱着烤串不敢动。

不过几秒钟，沈之又开口，“刚刚你喝了一瓶了。”

“所以？”

沈之无奈地叹口气，道:“所以这瓶该我喝了，朋友之间应该共同分享的。”

啤酒并不会醉人，可他明明看着姜念的眉眼都轻了下来，眼底却是漠然一片，这样的她，让人害怕又心疼。

“这样啊……”她总觉得这个逻辑不成立，却又挑不出毛病来，思考着该怎么回他。

角落里的叶延颤巍巍地举起手，看向姜念，“我有话说。”

“说。”她用指尖点着桌子，侧着脸，语气凉凉地，再配上叶延的动作，像极了街头混混在欺负弱小。

就在这样的场景下，叶延说话了。

“沈之他不能喝酒。”

什么意思？明明之前还说可以喝酒的。

叶延继续解释。

“小时候沈之被他小叔带去酒吧，喝了太多酒，当时年纪小，手里又有钱，酒吧那边给他调了许多果味酒，后来差点酒精中毒。”叶延顿了一下，似乎在看两人的表情，“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和沈之喝酒了，偶尔只是一小杯。”

叶延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比了一下，“真的是很小杯的那种。”

其实他有夸大一些，毕竟他清楚，如果自己不说，沈之极有可能因为姜念把这一瓶酒都喝完。

姜念一时有些恍惚，所以沈之说他不喝酒勉强算是真的？可是他刚刚又说要喝酒……

“算了，我不喝了。”

沈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其实小时候那件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祖母还挺生气的，断了他小叔的银行卡，所以这几年他小叔又倒腾着在他学校附近开了个麻辣烫店，据说是想报仇来着。

“那个……你也别喝了，酒……不好。”

姜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事神差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正头疼着，就听到沈之回了她一个“好”字。

……算了，就这样吧。

**

回去的路上，叶延转道去了游戏厅，只剩下两人。

夜空高悬，星星疏朗。

沈之突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见时，一颗心都放在了她身上，现在才觉得奇怪，姜念是住校的，而这里离学校确有些远了。

“那你呢，不也在这里吗？”

他听出来姜念在转移话题，还是顺着她回答，“我来参加一个生日宴。”

姜念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停下了脚步，略抬了头。

“你说的是傅辞吗？”

“嗯？是他。”沈之有些诧异。

他在姜念的脸上看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紧接着她的声音响起。

“他……是我哥，同父异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