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喜欢摆弄那些熏香之类,府中采买也有,不过都不如她的心意,所以平日里屋子的熏香大多都是她亲自去淘选的。”李少爷有些恍惚,待了须臾才又叹息一声。
紫星点点头,又摩挲了一下那香炉上的纹案。
实在太过奇怪了,若是她的猜想臆测是真的,那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又是怎般躲开人的耳目行事的呢?
……
李少爷看着紫星,只觉得最初还觉得善意的声音,此时无比刺耳,却使得他面露诡异神情。
他垂下眼,默然听着自紫星口中讲出的故事,只觉得讽刺而好笑。
“你的变化是从少夫人小产之后,据下人所言,少夫人小产之前你们还算恩爱。在少夫人怀孕之后,但凡补药你都会亲自端过去,甚至还放下手上的生意。”
紫星皱眉,心里微微叹息,轻声道,“而后我查到小红曾拿过零陵香,可那名给小红取药的伙计却在那日之后消失无踪,而后我沿着医馆中伙计仔细询问,却发现有人说那日李少爷曾去给少夫人取过安胎药。而后,我又查看了那伙计留下的行李,发现还有十几文钱未带走。
像一般穷苦伙计,怎会舍弃铜板?
要么就是事出紧急,没有时间去取,要么就是他得了更多的赏赐,而那赏赐却是违心的,使得他半刻不敢多待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日李少爷该是跟着小红同拿了零陵香吧。
零陵香有避孕堕胎之效,李少爷将此味药用在何处不言而喻......”
“怎么会这样?”
“此事涉及的人,除了下人,只有李老爷,继夫人,李少爷跟小红。除了不知其实的下人之外,最直接能证明少夫人是刚过午时死亡的只有继夫人跟小红对吧!”
这种丑事怎么好意思公布出来呢。
“因是自觉发现了少夫人的丑闻,李少爷对少夫人的那点情谊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跟憎恨。可是你也知道,李家还是李老爷在当家,而且继夫人也还年轻,随时都可能为你诞下弟弟以替代你这个继承人的身份。而胃家更是你的依靠,只要一日不撕破脸,你就一日是胃家的女婿,加之少夫人是独女,所以无论如何,胃家的财产也都有你的份,可你……”
紫星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少爷,怒斥:
“如此费尽心机,当真是......妄为男子。”
若之前李少爷还强撑着,那此时他的脸色彻底苍白起来,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他紧紧抿着唇,羞愤又不甘的盯着许楚,但见紫星面色如常并不躲闪的目光,才垂头丧气的卸了浑身力气,惨笑道:“报应,合该是报应。”
“辽儿......你你你,你好生糊涂啊。”
李老爷一瞬间就好似老了许多岁一般,跌坐在座椅上掩面而泣。
原本是舐犊情深的表现,落在李少爷耳中却是格外讽刺,刚刚已经放弃反抗的他,突然暴跳起来瞪着李老爷目眦欲裂道:“我糊涂?
若不是你违背人伦玷污儿媳,我又如何能走到这一步!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同那贱人暗通曲直,在我婚房之中做尽了让人恶心的事……”
原来李老爷偷偷利用儿媳妇的身份与小红有染,然后李少爷怀疑错了对象,以为带了绿帽子,就一直怀恨在心,偷偷处死了少夫人,才制造出那么大的冤情。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无论是李少爷还是小红,李老爷等人,都因着故意杀人的罪名而入狱。
“怎么这就走了?”
别看紫星现在个子不高,但长得倒是有几分明艳。
“凤公子,有事吗?”
只是,这明艳女子这会儿脸色可不算好。微冷的嗓音,目光睥睨,待一走过来,顿时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紫星一眼,接着说道:
“既然来都来了,要不我请你喝茶?”
紫星淡淡地道:“不了,我还赶着回去。”
“别急,我可以捎你一段路,”
这话明显暗示坐同一辆马车。
“无缘无故,没这个必要吧。”
“呵呵,没别的意思。”
“没事。”
而那凤九天一听,不禁低声道:“这地方可有二十来里,你要走到什么时候,眼下这个时间段,回去估计很晚了,不如……”
这么一说,不坐马车回去,岂不是很傻,想想也是。
“那个紫星姑娘,你怎么了?”
“哦,既然凤公子邀约,走吧,咱们可得抓紧时间。”
话落,紫星还不忘瞥了男子一眼,接着下巴一扬转身就走。
这么直接啊!
年轻人也是无奈,只好让凤犁拿好工具,两人先后上了马车。
剩下的事情都无她不关,该做的做了,拿了这沉甸甸的五十两白银,余下的事自回有人处理。
千山观遍不辞劳,哪管路迢迢。
天地任纵横,心情自英豪。
濯足山川河流里,率性仰天成一笑。
不惜黄金散千两,难博美人一笑。
行乐须及早,壮志趁年少,晨抚琴,暮吹箫,游山玩水乐陶陶。红尘万里踏遍,把酒沉醉在今朝,我最逍遥。
这一路看得出来紫星对凤九天还真当刮目相看啊!
“你怎么在这里?”闻一从马车上下来,回到闻将军府。
“我一直在等你啊……”
丁墨一直守着大门口,看到闻一激动道:“四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
“进府聊聊。”
丁墨笑得意味深长:“不了,我只是想邀请参加你……”
这么好的事?
胖虎低着头装憨:“请我家公子,你莫不是搞错了?”
“我说丁公子,请我如何?我能帮您吃回本的。”木鱼水心突然在大门口打岔。
丁墨不禁扶额:“这个……”
木鱼水心没好气的说:“切,真墨迹!”
丁墨自然是死要面子,更是殷勤地道:“行行行,你们都来吧!一个都不要少哦!”
“四少,我可以去吗?”
“这还用问。”
“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爹说一下。”
“快点。”
不一会儿,一个翩翩少年带着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丁墨主动走在最前面引路,并在德云楼后院安排了三个豪华雅间。
前院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宇内清歌伴琼浆,八方剑客泱泱,太白携欢花满堂,一众醉看秋裳……
却见他来这个地方春风满面,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能在这里长时间的吃穿住行。
有时逢人三分笑,看似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