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骑着褐色马匹扬着球杆,竣爽的身影来回穿梭在赛场上,平安朝他竖起大拇指,他回头一笑。平安见赛局未开始,便往观赏台上看去。
观赏台的最前面,是一位着装高贵,举止优雅,体态饱满的女子,头上还戴着各种名贵饰品,另一位女子也不凡,只是着装较淡雅,她旁边坐的是元江临,平安认得。她揣测着,那位着装高贵的女子应该是大娘娘,另一位女子便是元夫人了。
接着,平安的目光越过他们,往后面看去,后面的观赏台略高于前面,且每桌圆台之间都用屏风隔开,细数了一下,一共是八桌。其中第四桌圆台上是楚府一众人,楚漠然,楚老爷,楚老爷身旁还坐着一位美少妇,手腕上头饰上均是些名贵的珠宝,她猜她应该是楚漠然及楚辞的母亲,虽然她和楚老爷偶尔间有些交谈,可与楚漠然几乎零交流,位子之间的空隙也大,让人感觉甚是生分。
再下面一桌是向府的人坐着,向文儿紧抿着嘴,面露愁容,左顾右盼,似乎满腹心事。旁边坐的是一位娇俏可人,面容艳丽,笑容可拘的女子,她不时与旁边一位留着长长白胡须的老人言谈着,老人应答着,面容肃立,神情沉稳,让人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恐惧。平安认为这位女子应该是二娘娘,而那位老人就是向老太爷。
平安还来不及细细琢磨,突然看见前方那位看守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柜子,然后捧出千年明珠的盒子扬长而去,目送他的离去,她心里隐隐产生了不安。
齐元发现她的失神,一边朝她视线的方向看去,一边问:“安儿,你在看什么?”
平安这才回过神,应道:“没什么,只是四处随便看看。”
“入场吧!”齐元跃上马背,唤着她。
平安伸出手与齐元互握,然后抓起一个拳头,高呼一声“加油”。这是默契,也是大爹爹创立的一种赛前精神激励模式,这些年来,不管是民间举办的大赛事,还是个人之间的小赛事,他们都乐此不疲,然后在别人看小丑般的讥笑声中踌躇满志。
元哲与元淑华牵着马从另一头走来,元哲戏弄道:“安儿,求我一下,放你们一马。”
平安大步跃上马背,回道:“元少爷,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元哲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笑道:“害怕?当你长我这么高的时候再来讲这句话,也许我会有那一丁点。”
她并不理会他的轻视,双脚迈出一个弧度拍打着马,骏马立即一跃而出,其它几人见她已入赛场,不约而同地跟着。
四匹骏马同时狂奔入赛场,如同长江里涛涛的江水一涌而入。狂奔的马蹄声顿时把整个赛场掀动起来,同时紧张刺激与欢快充斥在每个人心里,他们挥动着球杆,快马加鞭的你追我赶,几个回合下来不见分晓。
眼看一柱香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只见元哲腾起身子纵身一跃,球杆完美的一挥,球便被他狠狠的击中了,向着他预想的方向飞奔而去,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他击球的动作偏了,还是风力的改变而影响了,球不偏不倚撞到了球栏边上又被弹了回来,眼看球就要击在平安的身上,在这千钧一刻,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身子往后一仰,反手将球杆一挥,球被重重地击回去,球不偏不倚入了球门。
这精彩绝伦的一幕,原先是让人担心着,那种担心似乎是橄榄核卡在喉咙中,出不来吞不进,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局面的改变又让人大呼一口气,激动得纷纷站了起来,顿时掌声四起。
平安看着球如预料中进了球门,异常兴奋,齐元与她击掌喝彩。
元淑华虽然输了球,可她却是高兴的,如此精湛的球艺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父亲总把自己的期望与想法强行放在儿女的身上,行就皆大欢喜,不行也得行,通过这一次,她希望父亲能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是努力,也是天分。元哲十分意外,这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身手,进可攻,退可守,是他轻视了。
场上,楚漠然宛如雾里看花,他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目,虽然如此,他还是莫名担心起来,虽然赢了赛事,可落了别人的脸面,终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果然,元江临铁青着脸,他早就派人调查过,虽然元淑华球艺不太精湛,可有元哲在,本以为赢得这次比赛绰绰有余,更何况,谁人不知他元府的地位,就算有那么几下也会礼让三分。
他千算万算,偏偏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截了胡,怎能不气?
大娘娘低着声音,轻轻的问他:“哥哥,你不是说这次赛事,我们元府肯定能获胜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元江临强压着怒气,回答道:“娘娘,是我失算了。”
她回头打量了一下赛场上这个小丫头,问:“这是哪家府上的千金,身手真是不错。”
“是楚大少和楚二少的陪读,听说是楚老爷子表亲家的孩子。”
“哦!原是楚老爷表亲家的,这孩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灵慧机敏,这份气质不是普通人家孩子随便能有的,不妨找个时间去查查她的身世。”
元江临有所悟:“在下明白。”
大娘娘叹了口气,觉得可惜,不免又斥说他几句:“本宫耗费那么大的心血,想着法子给你搞了这场比赛,且博得皇上的赞同,你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要是圣心一悦,说不定这次江南物资的采买就到你的手上,可是,……。”
“在下该死。”元江临十分遗憾,江南物资的采买是一桩大买卖,物资涉及甚广,眼看就要到手的肥肉却白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