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前方似乎传来钢琴声和小孩子的歌声。

两人随着歌声来到一间教室窗外，透过窗户，两人看到台上一位年轻老师，弹着钢琴，面带微笑，台下约有二十来个小朋友，两两一对，一人扮演洋娃娃，一人扮演小熊，嘴里唱着：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们在跳圆圈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小熊小熊，点点头呀

点点头呀，一二一

小洋娃娃，笑起来呀

笑呀笑呀，哈哈哈

………………

此时的画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钢琴的音调更是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于闫突然问道：“你听说过洋娃娃和小熊的故事么？”

沈默：“不就是从前有一只小熊，喜欢上了小洋娃娃，却因为害羞不敢表白，在一次幼儿园联欢会上，每当它鼓起勇气去找小洋娃娃跳舞时，总被别人抢先，小洋娃娃和别人跳完后，它终于牵上了洋娃娃的手，跳了一圈又一圈的故事么。”

于闫摇摇头：“你说的只是最普通最美好的一个版本。”

沈默不禁疑惑道：“嗯？还有另外的版本？”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走到了他们跟前说道：“在另一个版本里，《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是小洋娃娃送给小熊的生日礼物。”

沈默：“你是谁？”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黄梓”

沈默：“我还叫皇公主呢，不想说真名，也不用这样唬弄人吧，我又不是傻子。”

男孩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黄是黄色的黄，梓是木辛梓。”

于闫握住男孩伸出的手，介绍道：“于闫，她叫沈默，说话直来直去，别介意。”

男孩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不介意，不介意，是我唐突了。”

于闫补充道：“关于这首歌谣除了你们所说的，还有一个版本，很久以前，在波兰有一位伯爵，利用自己的医术将没人要的小女孩改装成真人洋娃娃，出售给有怪癖的富豪。”

黄梓接过话：“我也听到过这个版本，后来，有一天伯爵公寓里，突然，响起了《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伯爵的头被绳子套住，身体被一点一点掉挂起来，伯爵死后，洋娃娃扯下小熊的头，套在了伯爵的头上，踩着凳子，牵起手，哼着歌，跳着舞。”

沈默就看着他们俩问道：“你们是如何在这恐怖的环境里，以最平淡的口吻，讲出如此瘆人的故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于闫：“我们已经把很多细节都省去了，讲出来的都是最干净的场面了。”

沈默：“额”

于闫往她身边凑凑说道：“你要不要听点更详细的，比如伯爵是如何调教女孩，改装女孩的，再比如…”

不等于闫说完，沈默像摇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于闫转头问了黄梓：“你对这里的情况了多少”

黄梓：“不多，刚走出操场，草又多又高，不好走，耗了大量时间。”

沈默拽拽于闫说：“那些小孩子是不是在盯着我们。”

紧接着所有的小孩子手里都多了一个小熊头。

“跑”

黄梓喊了一声直接向操场跑去。

于闫拉起傻愣的沈默快速跟上，三人半蹲躲在草丛里，不过这草足足有半个人高，怪不得黄梓耗费那么长时间。

躲好后，于闫看见绑在沈默身上的纱布隐隐开始渗血，不禁心脏一疼，又无奈。

他悄悄探出头，发现所有的小朋友，堵在操场的拱门处，那名年轻老师，恶狠狠的瞪向他们的方向，将孩子们带回了教室。

黄梓：“她受伤了”

于闫：“嗯”

只见黄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于闫：“我们家世代行医，这要很好用，止血，加快愈合速度”

于闫决定相信他，接过药，拆开绷带，将药洒在沈默伤口处，很快血就止住了，伤口也有了明显的愈合。

没一会儿，沈默就又活蹦乱跳的了，两人谢过黄梓，黄梓到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医者仁心，而且他觉得两人莫名的可靠，值得信赖。

沈默：“我们现在怎么办？”

于闫问黄梓：“这片操场里有什么吗？”

黄梓思考了半天，仔细回忆着他在这里走过的每一步，到过的每一处，最终摇了摇头。

于闫沉默了心里也是疑问，问题出在哪？为什么那群孩子只能追到拱门处？

于闫站了起来再次望向拱门，似乎距离变远了，可他们明明没有移动啊。

黄梓，沈默也依次站了起来，显然两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于闫问：“你之前在操场，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么”

黄梓肯定道：“没有”

三人的面色都透露出凝重，虽然无所适从，三人到还算冷静，提防着周围，观察着，任何的可疑之处。

然而就在这时，整个操场开始升起星光点点，起初他们以为是萤火虫闪烁的绿光。

沈默直呼：“好漂亮啊”

黄梓看着只此时此景，想到王逸《九思·哀岁》中一句诗，不禁喃喃出口：“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

于闫突然问道：“鬼火有绿色的么？”

黄梓想了想，还真就想到一句：“‘油壁车，久相待。冷翠烛，劳光彩。’中‘冷翠烛’指鬼火。所以应该是有的吧。”

沈默顿时蔫了下去，说：“我一直以为，鬼火只有蓝色。你们现在告诉我这是鬼火，这么多，我们是在人家祖坟，还是掉乱葬岗了。”

于闫：“有这么多也不奇怪，毕竟学校都是建在坟墓之上的。”

黄梓：“咦，你们看，那些鬼火似乎，有意识的在排列着什么”

两人抬头望去，原本四处散布的荧荧鬼火，竟然有规律的自己排列了起来。

三人跟着鬼火排出的线为准，一步一步前进，鬼火像哪排，他们像哪走，兜兜转转，弯弯绕绕，他们竟来到了，整个操场的正中央，而所有的鬼火连为一体，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符阵。

然后，开始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于闫低头看看脚下后退几步，半蹲下去，伸手触摸，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明白，可是他又面临新的问题。

一个人穿下去就已不易，要如何将两人也带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