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明小心谨慎地凑上灶前,对着这小花酥试探着轻轻一吸。
静静地凝住了神,这…云羽花蜜实属清香,它冲击到了我的嗅觉。攻破了我味觉得最后一道防线。
清水明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花香四溢。嗯~这小饼怎会闻起来如此…如此的香甜。
白羽溪见小鹿这一刻已经转换了好几种不同的表情,定是这外形诱人的小花酥,味道特别“怪异”吓到了小鹿,她忙顾着偷笑。
却不曾想到清水明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舔舐着品尝起来。
看着小花酥外层面皮松松软软,金黄的颜色上点缀着点点白色芝麻。令人忍不住想大口吃掉。
透过那层薄皮,里面隐隐约约透出点点粉色云羽花与各种果仁,它们散发着迷人的花香,令人心驰神往。
清水明刚吃了两口,外面的面皮像花瓣一样散落下来,它酥皮柔软可口,乱七八糟不知名的馅儿,香甜细腻。
最后清水明干脆大口咬下,连皮带馅,品味着这小花酥里面的松软与甜蜜。
清水明将全盘的小花酥,照单吃了个精光,连盘底都舔了个底朝天。嗯~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口留余香。
这云羽花花香沁心,他此刻还回味无穷。
脑海中不知不觉回想起,那一日白羽溪一身淡黄色的凤尾裙,轻跑在粉色的花海中朝他奔走而来,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了整个夏月山,可爱的小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不由得脸上露出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
白羽溪见小鹿吃完了整盘小花酥,她大吃一惊。
这是第一次有人一口气吃完她做的食物。
这是第一次有人吃完她做的食物后,一脸享受还倍感幸福。
她赶忙揉了揉双眼,确认这不是做梦。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小鹿。
“小鹿鹿~真的…挺好吃么?”
清水明意境美感的画面被白羽溪,一瞬间打破。他仰头看了看白羽溪不满地,“呦呦呦呦呦~”直叫,把空空荡荡的盘子,咬在口中递给白羽溪。
“你…你这是还要吃么?”
小鹿狂乱的点着头,异常兴奋地甩着口中的盘子。不时还朝白羽溪翻着白眼。
本座当然还要吃!因为你刚才的一句话,搅乱了我的美好意境。你快点哈,本座的梦快接不上了呢。
“那个…小鹿鹿~你先停下来听我说!”
清水明此刻根本停不下来,我不听,我不听。
“听着!”白羽溪稳稳地扶住了小鹿,无辜地说道:“小鹿鹿~实话告诉你吧,这小花酥可能此生就仅此一次。”
清水明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我刚才是…胡乱做的,现在忘记了配料。”
什么?乱做的。呃…我终于在你身上了解了什么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白羽溪觉得这道点心不只是因为小鹿,自己还没有尝过其中的美味,并不甘心。她决定好好回忆,再做一次。
她低头在灶旁认认真真地细数着用过的配料:花生,冰糖,芝麻,核桃,猪油,大枣,云羽花蜜是这些没错啊。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清水明清楚了她的心思,忙用小嘴刁起被白羽溪先前折断的云羽花环,碰了碰白羽溪的手。
她才忽然想起,之前丢花环进锅的一幕。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摘下浅粉的云羽花瓣轻洒在果仁的馅料中。
料已经备足,她想这次一定用心做一次。认真的揉面,和小鹿把那些蛀虫的果仁挨个挑出,过塞冰糖的细沫…一步一步地仔细制作着。
再一次,小花酥烤入锅中,庖厨内云羽花花香弥漫,看来是成功啦。
“小鹿鹿~出锅啦!你尝一尝和上次一样么?”
清水明轻轻一咬,嗯嗯~就是这个味道,这女人终于是有一道可以拿的出手的了。
小鹿欢喜地点了点头,白羽溪也好奇的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滋味,拿起来细细品尝。
哇~这是我做的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口中的留齿云羽花香,既然出自自己的手。
“小鹿鹿~真的很好吃呢。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看来云羽花果真是点睛之笔。
不如我们就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清水明细细一想,这玲珑的花形小饼,做出来既是清新的云羽花香,不如就叫它“羽花酥”。
还没等清水明提示她,白羽溪居然抢先说道:“不如就叫它…“羽花酥”如何?”
清水明心中诧异万分。这不是本座先想的名字么?你为何要和我抢?!哼~本座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你计较。
灶下的灯火本就有些遮挡看的不清,白羽溪似乎没有察觉到小鹿的惊讶表情。自顾自己的端起装有羽花酥的盘子,就往门外走,还随手牵羊的拿上了庖厨内的莲花酒。
“走吧,小鹿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白羽溪说的好地方会是哪里呢?
它们走过花园,穿过紫藤花长廊外,来到一处铺着三十块盘形圆石砖前。
只见那穿着浅紫色蕊亲折扇裙的少女,在园石砖上单脚一跳,双脚一蹦。“噔~噔噔~”几声,一二一二地轻跳到长廊的尽头,来到眠拾竹亭。
这里垂挂的纱帘,逐风飘起。隐隐约约,看见一竹床秋千,微微慢摇。
清水明前蹄腾起,一步迈上竹床秋千,卧躺其中。此处勉强算是个好地方,至少悠闲自得。最重要的是月光洒在亭子内,吸收月之精华刚刚好。
白羽溪也拾起裙摆,放下这盘羽花酥,斜靠在秋千上,拿起酒来,大口大口地喝掉,长叹一口气说道:“竹亭领略湖景是一览无余,也是畅饮的极好之地。
小鹿鹿~你知道么?
这莲花酒是母妃身前所酿,也是我与姐姐最臻爱之物。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
她以前最爱这满池荷花,听说荷花在白羽国无法成活,正是因为我与姐姐出生,王宫湖中的莲花才争相盛开,而且更神奇的是每一枝花杆上都是花开并蒂。所以,父王最是宠爱我们,把我们当作是上天的福赐。”
天生奇象?清水明听这传闻,怎么如此耳熟呢?他默不作声,心想:这女人每每夜晚都要诉说疾苦,凡间不是都说皇室帝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嘛。还有何烦心之事呢。
白羽溪握着酒壶举起头来,静观明月。脸上已经被酒气熏陶的有点微醉。
她细声轻问:“小鹿鹿~你说…如果我早点嫁…一个如意郎君,会不会就…可以摆脱这个王宫,少师的学堂,姐姐的唠叨,还有那个女人的阴谋呢。”
清水明抿起嘴偷笑道:如意郎君?怪不得整天做着相思梦,原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呵呵~
其实我觉得当公主挺好的,你所面对的事情其实都不算什么。
真正的危险和挫折,是你没有了所谓的一切,还要继续为了这一切而活着…
像云羽花它会凋谢。但羽花酥不会,所以吃的不是酥,而是这个花花的世界。这才够让人回味无穷,所以,妙不可言。
白羽溪晃荡了几下酒壶,壶中好像所剩无几。她“嘿嘿…”地傻笑了一声,“既然…喝完了,这酒…真是不禁喝。”
然后只听见“哐~”的一声,酒壶滚落到地下,她已经斜靠在竹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佳酿醉春花。”
夜深了,湖边亭中的白纱在晚风中缥缈,露水寒凉。
清水明深怕这女人着了风寒,一缕梅花瓣洒落亭中,一白衣男子紫光下降临,他脱下白色毛绒斗篷,轻轻地浮在白羽溪的身上。
看着月光下熟睡的小脸,微醺后的脸颊,粉嫩桃红面,嫣语千娇态,尽显温柔。呼吸间均匀的吐露着凝香。
清水明俯下身,在她玫粉色的脸颊上轻轻一啄。缓缓地搂起白羽溪,暖暖地抱在怀中,消失在了眠拾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