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舞吟歌的计划,前往通天帝国的行程被迫推后。怕他不能抵御天空的风压,所以汍澜和戏今朝便与舞吟歌两人一起搭乘兽车。
等到了孔雀帝都,已过了半月……
孔雀皇宫,翩凤台。本是庆典的时候用来起祭祀舞的,平时只有几人把守。此时,却格外的热闹,仿佛寻常戏楼一般。
“呀!李大人!这边坐这边坐!”
观众席内,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站起身来,朝后方喊道。
“杨大人!”那位李大人一听,扭头过来,刚好看到他,拍了拍衣袖,便走了过来。
“这次尊皇叫我等来,是为观舞,还是观戏?”
“不知,不可想、不可言。观舞,至兴处,嚎一声。观戏,至情处,也不可多语。”
“大人说的极是。”
……
空旷的广场,瞬间便挤满了人。文武百官、境内大能、知名商户。凡是在皇朝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到了尊皇的邀请。
“今日邀诸位前来,是为寻个乐,也是为冲个喜。不必拘束!”
尊无极和一众皇室成员都是在台后的塔楼内,共九层。层数越高,代表里面接待的皇室成员身份越尊贵。
成熟而稳重的声音,在他内力的传递下,显得更加浑厚。
话一出,场下顿时闹腾一片。仔细听,全是一声声不同的恭维。
没多久,一道身着红色羽衣的身影,便从塔楼中走了出来。四处摆放着的竹筒也传出了悠扬的笛声。
笛声很细腻,也很微弱。慢条斯理的,就像潺潺流过的溪水。不一会,又响起了琴声,琴声渐渐躁动,杂乱得像深秋那漫天飞舞的树叶。
红色人影在场中停驻了少许,便迈动着脚步轻轻点起。红衣飘扬,衣袂在微风的拂动下自地面扬风而起,将整个人托显得潇洒、快意。
终于,筝弦音律跳动,像是水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那般——舞、音,皆都奔放了起来!
那红色人影不时旋转扭动,双臂如肆意盘曲的毒蛇,美丽、诱惑,而朦胧。
当沉重的鼓声响起的刹那,观众席已无一人再喧闹!
那舞动着的红色人影,其舞步随着鼓声一并沉重起来。不时的慢动作,让人感觉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没有生命的美丽石雕!
但是,那旋律和舞步的交接,却又给人一种生命沉浮的动感。
远处应声飞来的群鸟,和那道红色的丽影在夜色中,显得那样惊艳。其光辉的闪耀,甚至盖过了四下摆布的灯火!
观众不再随意,都不自觉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在这绝美的艺术之前,都想将自己最端庄的一面给予对方尊敬!
……
“准备好了么……”
皇宫城墙外,戏今朝蒙着面,问向汍澜。
“你是干坏事习惯了吧……”汍澜无语的看着戏今朝,面上的黑色纱布在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滑稽。
“休得乱语,这是职业操守……”
戏今朝摆了摆手,跃进了墙内。
“我在何处出招?”汍澜说罢,大袖一挥,光芒闪逝间,失败已从虚空中落了下来,扎在地面上。
戏今朝头也不回的说:“就在此处吧,我往前一些,发功为你撑牌面。”
“我去你的撑牌面!说正经点儿!”汍澜听着,嘴角一阵抽搐,啐了一口。
“行行行,为你扩张招势的影响范围。”
“这还差不多……”汍澜拈指兰花状,随即闭上了双目。
吟歌,准备好了吗?
就在此时,翩凤台上的红色人影忽然变换了舞步!看似一支连贯的舞蹈,实则两舞相联,让人难辨一二!
舞出,场内的气流瞬间躁动了起来!一股磅礴的气旋直冲天际!夜空的黑云渐渐汇聚成一团,云层摩擦间,发出阵阵闷雷声响!
“这……这是!”众观舞者见状,皆都大惊。
塔楼中,曲无极感受到周围的异样,不禁皱了皱眉头。这种手段,竟能引得天地灵气躁动起来,藏剑一脉,果然深不可测!
“灵气在汇聚、在喷薄!天地大势!皆向吾皇!”
“吾皇万岁!”
“灵气、竟然是灵气!怪不得尊皇会邀我等来观舞,这是龙脉苏醒的前兆啊!孔雀大兴!”
“这样的情况,当然需要一支倾世舞蹈来祭天!天佑我孔雀!”
众人震撼,声声嘈杂顿起,震天动地!
曲无极见时机差不多了,忙吩咐身旁的侍者宣读圣告。那侍从会意,提起内力,便大声宣:“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黔域纷争数万年,和平不得见、安稳不得现!天之责,当命者操之!奉——人取神权,行善恶!罚明奸!”
话落,场中沉默了一下,而后翻起一阵热情的浪潮!性情尽处,有武者顾不得形象,脱了衣服就大声喧闹着,以表激动。
曲无极内着一身龙纹金袍,外披一套黑金莲纹裘,缓缓走出了楼阁,到了阳台上。“诸君,大势再起,鸣家给予我黔域的疼痛,终于要消除!这或许是百年、千年、万年,亦或者——十万年!但是,我们终于有了消除这一切的信心!
战争,给予为民者的,是恐惧。给予为臣者的,是焦虑。给予为君者的——是疼痛!一日为君,便要承受子民之痛。民过罚官,官过罚君……这是天意,也是民意。今大兴之象涌我孔雀翩凤台,当如翩凤一般,舞动苍穹!君者,仁也。大天衍魔伦人文众,若你等再听,可愿与本皇一同共进,为民为臣,稳定江山否?!”
“可愿否?!”
“可愿否!”
“愿否!”
呐喊之声不时响起,一翻言语,激起的不仅是听众那激情的泪花,更是黔域之人数万年文化污点的疼痛!
鸣、法两家的博弈,将黔域搅和得暗无天日。导致现在,没有了战争,黔域的体系便会崩溃下去……
不是不想和平,而是非打不可。不打,便要承受大势之灾,国溃之痛……这就是鸣家的手笔。所谓的——“战争艺术”。
“好个曲无极,这娃儿的嘴皮子,倒是比他的功夫高出不少。这话一出,直接安定了民心,也消减了大天魔众的影响力。若短时间内大天魔众再争,便是不义了……而为民者,求的只是个安稳……其中意味,着实醇厚。”
戏今朝跃到了一处建筑物的房顶上,捏着下巴自语道。而后又扭头看向后方,大喊:“喂,汍澜,好了没?”
这时,汍澜紧闭的双目终于睁开,自身接受着舞吟歌传递来的灵气。“真勉强,没有功力在身,强出招。还好这一身肉也不是太娇气,挨得住。”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双目一凝,手指作提状,隔空拈指长剑!
“剑八——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