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万里。无尽的花雨倾洒在白净的雪地里,交织一片,红火的颜色褪尽了无数的寒。
可千黎却觉得此刻无比的冷。
一身红装素裹,被红盖头掩下的美人撩起车帘。
欢笑的人声,来来往往的车马声和无止无休的炮仗声穿透被炒热的空气落入耳中。
美人素盈皓腕,搭在轿外的一只纤细分明的手背上。
这对璧人在围观者的嬉笑中跨过火盆朝宅内走去。
远处小丘顶密树旁,俊秀模样的白袍少年叹了口气。
一头的银发和白袍交融在一起,寒风撩起,与四周的一片雪白混杂。
“走吧。”
千黎深叹一口气,声音缥缈。
他闭上双眸,再睁眼时,暖阳的琥珀色尽褪,成了一幅死寂的彩画。
“走吧..”千黎重复这句话。
他转身,迈开一步,白袍衣袂飞扬。
一眨眼的功夫,原地哪有人影,明明只是一只白毛的小狐狸,整个小身子融在雪地里。
奇怪的是,小狐狸的身子逐步趋向半透明。
在小狐狸身后出现一个白胡子老人。
他眯着眼拂了几下白胡,约几秒过后,走过去抱起白狐狸。
“你就这么走了好吗?”老人问向在他怀里找个舒服位置后蜷缩成一团的千黎。
“能看着他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
把头埋在自己胸间的白狐狸说话闷闷的。
闻言,老人颔首,睁开一直半阖的眼。
在他眼中,这片白漫漫的天际缓缓出现成千上万、互相交织的红线。
垂首,怀中白狐身上若隐若现的红线和它主人一样,几近透明。
“有缘无份呐!”
“砰——!”
山下小镇礼炮再次传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最后,送入洞房。
老人耳畔是人们喝酒吃肉的吵闹声,而怀中的白狐随着那一声声礼炮轻撒在灰沉的天畔。
“人妖殊途啊。”远望被鹅毛大雪覆盖,看也看不清的青悠悠的古瓦建筑。
老人从衣袖里拿出一条红带,随即抛掷出去。
“去吧。”
红带像是有魂般,在老人上空打转,得了老人的话,它踩着风飞离。
被喜庆红带铺满的清雅宅院里,金子笙愣愣的看着在院上飘荡的红带。
同样都是红带,天空中飘荡的红带像是被人闲置在角落里的无用物,灰尘爬满,甚至褪色了。
这个时候,红带似乎找到了主人。
金子笙收回欲推开婚房的手,脚下袍子被踢动,他忍不住跟着那根红带走去。
他跟着踏进另一个院子。
金子笙记得这座小院,他的小白狐狸就被他放在这里饲养。
这段时间忙着筹办婚事,很久没来和它一块玩耍了。
也不知道,小白可曾想他?
想到这,金子笙心中生起一丝歉意。
穿过长廊,碰见几个偷懒的下人。
下人们惊恐的对视了一眼。
是谁说的主子不会来这座宅院的?
这下完了!
金子笙皱眉看着表情不对的几人,“小白呢?”
小白就是金子笙饲养在这座院子里的白狐狸。
“小..小白..”下人咬牙,迟早都会受罚,还不如说出来,“死了。”
雕栏的走廊外骤然暴雪横飞。
......
“卡!休息!”
“辛苦了!”
猝不及防的吸了几口假雪花,敖叶打了几个喷嚏。
微眯眼,瞧见一团白影朝他扑来,随即感到怀中一重。
敖叶睁眼对上一双黑溜的卡姿兰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