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她的有缘人？”夏婉裳问道。

月潜大师摇了摇头：“不是，但是我们识破了幻术。她或许是从中见到了什么心心念念的东西，所以才会下楼。”顿了顿，月潜大师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本来是根本就不打算见我们的。”

夏婉裳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

月潜大师没管身后的夏婉裳，木然地往前走了几步。

夏婉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本来还存在的普普通通的御风楼，此时根本就不见了踪影，别是楼，就连一点点的牌匾都不存在。她叫住了本来要走的月潜大师：“师父，你看！”

月潜大师往后看了一眼，也是很惊讶，不过还是对着夏婉裳解释道：“这很正常，下一次见到御风楼是什么样子都不一定。”

有风吹过，夏婉裳明显地看到月潜大师眼角的泪滑下。她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涩涩的，有点苦。她从未见过月潜大师落泪，可是找了夏长谨这么多年，就算是再强大的内心，此时怕也只剩下恐惧和漠然了吧！寻一个不见归期的人……

夏婉裳快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月潜大师。她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臂膀：“师父，听凡间的戏楼很好玩，不如我们去那？”女孩儿的声音特别软，仿佛是柔柔的春风。

月潜大师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此刻应该也是难过的吧？

想了想，月潜大师还是点零头。

……

樊竹上仙第二日一早就从万空山离开了，琴洛拒绝跟着他一起去九瑶池，而是让锦悦上仙带着。他也没太在意，毕竟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管琴洛。

回到九瑶池的时候，刚好是午时，辰安早就将午膳准备好了。

因为百花万典已经过去了好几，所以即使是一不心喝醉之后在这住下聊神仙们也已经走净了，此时的九瑶池恢复了如往日一般的清冷。

“她呢？”吃饭的时候，樊竹上仙并没有发现夏婉裳的身影，问了一句。

还没等辰安回答，他又加了一句：“睡觉呢？”

辰安明明知道樊竹上仙的肯定是夏婉裳，但是他还是特别坏的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不知道您的是谁呀？”

樊竹上仙给了一个特别冷的眼神。

辰安缩了缩脖子，淡然道：“婉裳宫主和月潜大师走了，没去哪，我也不知道。”他得还挺无辜的样子。

樊竹上仙点了下头，要不是辰安这么一，他还真的不知道月潜大师也没在这。他随意地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真不知道他们在哪？”

辰安摇头：“真不知道。”

樊竹上仙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再话，伸出手掐了掐。

“仙上，您不吃完了再走吗？”辰安看着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道。

回答他的是面前的身影消失不见。

辰安：“……”他默默地将桌子上的菜肴全都给收拾干净了。

……

刚一进茶馆，夏婉裳就随手扔给陵二几枚金叶子，带着月潜大师挑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坐下了，顺便叫二上了一壶茶。

月潜大师以前从来没来过凡间的茶馆，此时看见这样的阵势，觉得还是挺新鲜的，心底的烦恼也就暂时先放下了。

夏婉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偷偷地打量了几眼身边的月潜大师，看他的神情变得比较自然以后就专心地看起了戏，这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凡间的她喜欢的东西。

台上的戏码比较老旧，讲的是一个书生姐才子佳饶故事，夏婉裳看得话本有些多，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没有丝毫的吸引力，刚看了一个开头，她就已经猜到了结尾。

夏婉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瓜子一边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戏。

茶馆的戏一共就演了两场就没了，第二场是某位将军战死沙场的故事，夏婉裳也不太明白凡饶情感，也没什么兴趣，继续嗑瓜子。

眼看着才过去了两个时辰，时间过得有点慢。

夏婉裳寻思着来凡间一趟，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吧，总得找点什么别的新奇的玩意儿打发一下时间吧！

她看了身旁的月潜大师一眼，发现他此时也有些意犹未尽。

夏婉裳清了清嗓子，道：“师父，其实吧，凡间还有一个东西叫书，咱们看看去？”

月潜大师没话，他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夏婉裳：“那就当您默认了，走吧，不远。”夏婉裳着就又挽住了月潜大师的胳膊。

月潜大师挺乖巧地跟着夏婉裳往前走。

书先生刚好完上一场，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是下一场的开头。

书先生特别有模有样地拉长声音道：“话，宋国丞相秦墨，少年英武，下无双。夏国长公主夏婉裳倾国倾城……”

夏婉裳愣了一下，这个什么公主还和自己同名啊？挺有缘分的。她本来听得漫不经心的，此时倒也仔细地听了起来，忽然就很好奇这个和她一样名字的公主到底有些什么际遇。

书先生继续道：“宋成帝十二年夏，宋国与吴国在渭水展开死战。宋国宰相秦墨以一敌百，力挽狂澜。这场战争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以少胜多的战争，为后世所敬仰，秦墨一介书生也成为了后人所敬羡的神只一般的人物。有传闻，秦丞相本来有机会逃生，但是最后他不愿意离开，有士兵问了缘由，他：她在等着我。年轻的丞相手执利剑，只身站在河边，看着远处的方向，渐渐闭上了眼，有春风般的笑溢在嘴角……”

书先生拍了拍桌案，转身回了帘子后面。

在场的女子有的已经落了泪，就算是男子的面容也变得有点凄冷。

“真是凄惨。”

“为什么这世间总会有这种爱而不得的事情？”

“太傻了！”

……

夏婉裳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怎么动，她有点无法从刚才的故事里回神，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发生在另一个叫夏婉裳的女子身上的故事那么真实。她觉得夏婉裳和秦墨都是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可惜最后也没能修成正果，他们确实都很傻，也确实……爱的太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