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冷气，贝小狸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南哲曦已然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那只笨重的行李箱。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此刻贝小狸的道歉，对于南哲曦来说，就好像完全不存在耳边，甚至连贝小狸这个人，都好像在南哲曦的面前凭空消失了。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行李箱上。

在南哲曦用略微颤抖的手，拉开行李箱内部最后一条内置项链时，出现在贝小狸面前的，是一副被摔的粉碎的水晶相片，相片上拍摄的是一位长发飘飘，身着白色蕾丝裙的女子背影。那婀娜多姿的模样，即使只看背影，都多少可以猜出来，那个背影的主人，正面一定更加惊为天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贝小狸和南哲曦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南哲曦就这么傻傻地捧着凌乱在行李箱里的一堆碎片，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那个……”

紧紧咬唇，此刻的贝小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鼓足勇气，第一个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个水晶相片多少钱……我可以赔给你的……”

“赔？就凭你？”

只四个字，不屑口吻，毫不遮掩着从南哲曦的嘴里喷薄出来，他连头都懒得抬一下，默默伸出手，只温柔地归整着一地碎片。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那些碎片都好像会瞬间不翼而飞一般。

咽了咽口水，贝小狸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哲曦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

半跪在地上，小心地收拾着那幅水晶相片的一地残骸，就好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锋芒，凝望着自己散落一地的羽毛。又好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朋友，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想哭，又故作坚强的样子。

“那个……我希望我可以弥补一下我的……”

“你不配！”

只单单三个字，南哲曦迅速收敛起自己的包裹，打开门，快步朝门外走去，却和迎面而来，通知贝小狸和南哲曦去吃饭的南易糖，撞了个照面。

可他自始至终，从留在屋子里到快步离开，都没有正眼再看过贝小狸一眼。

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南易糖，只看了一眼南哲曦手里拿着的那个箱子，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情地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卧室里自我忏悔，一动不动的贝小狸，转身，南易糖就跟在了南哲曦的身后，朝走廊外追了出去。

“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追到花园，南哲曦捧着那硕大的行李箱，一个人蹲在最西边的花蔓里，远远看去，和他的总裁人设相去甚远。

“每次你只要一高兴，就喜欢躲在这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南易糖微微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每次这个时候，南易糖才会有一点做姐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