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1 / 1)曾繁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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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先是林太妃遣人问候并送了很多吃的用的来,然后是赵嫲嫲照例来问安闲话了几句,沈嘉柔淡淡地打发了她去。青芷看着赵嫲嫲的背影撇撇嘴,沈嘉柔看看她,小声问:“怎么样?”

“我们几个轮流看着她们,没发现什么动作。”

沈嘉柔点头,心想也不知道皇后有什么打算,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了会心事,沈嘉柔叫人扶着她坐到坐榻上,摆了一盆水果放在榻上食案上,又叫人把栖月苑养着的那只鹦鹉捉来挂在卧室的窗前,鹦鹉看见她就叫公主吉祥,王爷万福。沈嘉柔笑着用手指点点它的小脑袋,“你怎么只会说这一句话?以前会的那两句诗也忘记了吧。”

鹦鹉用小脑袋蹭蹭她的手,侧过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看看她,又转头看了看案上的水果,黑眼睛转转,翅膀一扇,跳到案上来了,探头看盆子里的各色水果,沈嘉柔看着好笑,捻起一颗红樱桃:“想吃吗?樱——桃——”

鹦鹉伸嘴欲啄,沈嘉柔缩回手来,鹦鹉又走了几步凑过来,“呵呵,你要吃可要会说。

跟我说,樱——桃——”

鹦鹉说:“公主吉祥。”然后转头就啄了颗果盘里樱桃。

“赖皮。”沈嘉柔一把抱住案上的果盘藏在身侧。继续对它说“樱——桃——”

鹦鹉看水果被夺走了,只好眨着无辜的小眼睛看着她,努力说:“樱——”

“樱——桃——”

“樱——特”

“好吧,算你对。”沈嘉柔给它吃了颗樱桃。如此几遍,鹦鹉已经学会说樱桃。

红豆从外面跑进来跳到榻上,大尾巴一卷卧在沈嘉柔腿边,看她忙着逗鹦鹉不理自己,低头开始打盹。

沈嘉柔摸了摸它,又转头拿出颗剥好的荔枝来,“荔——枝——”

“荔——几”

这次学得快,沈嘉给它啄了口荔枝,鹦鹉咽下荔枝,马上觉得惊为天人(食),追着她的手,自顾自又说了句,“荔——枝——”

“这次学得倒快,看来你喜欢荔枝。既然你还没有名字,又那么喜欢荔枝,以后你就叫荔枝好吗?”

鹦鹉低头三下五除二消灭掉那颗大荔枝,才抬头说:“荔枝。荔枝吉祥。”

沈嘉柔笑得花枝乱颤,把打盹的红豆都惊醒了,好奇地跳在她腿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东离回来恰好看到这幅场景,沈嘉柔穿了件素净的丁香色褙子,月白色抹胸,下着一条鹅黄色裙子,坐在榻上,抱着怀里的红豆,正对着食案上绿色鹦鹉娇笑,鹦鹉歪着小脑袋盯着她手里的莹白的荔枝,大声说:“荔枝吉祥。”她容色妩媚,却常不自知,对着一只鹦鹉眼波流转,江东离站在门口看得呆了,伺候的丫头看见要行礼,江东离只对她们摆摆手。

“荔——枝——,离——枝——”

沈嘉柔摸摸荔枝的羽毛,又抱抱腿上的红豆,还有我,轻声叹了口气,“我们三个都是离枝的苦孩子,是不是?”

荔枝以为她在夸她,又大叫:荔枝、荔枝。

沈嘉柔刚才一瞬间的感伤消失了,继续逗荔枝,拿了颗樱桃,晃着手里的樱桃:“我们复习下”

荔枝大声说:樱桃,樱桃吉祥。然后讨好地探头望着沈嘉柔。

沈嘉柔笑得脸颊绯红,递了樱桃给它吃,“樱桃吉祥、荔枝吉祥、公主吉祥。你这个小傻瓜,谁都是吉祥。”

抬头准备叫丫头打水洗手,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江东离,嘴里忙问安,心里却嘀咕,怎么这位王爷总爱悄悄摸摸的,声音也没有的。

看沈嘉柔不理它了,荔枝扇了扇翅膀,飞回架子上去了,把脑袋埋在翅膀里,用嘴巴整理羽毛。江东离走过去,荔枝抬头看看江东离,又低头继续用嘴巴梳理羽毛,不理睬他,江东离拿手里的扇子点点它,叹息道:“吃饱了,就不知道说王爷万福了。”逗得沈嘉柔和丫头们都笑了,沈嘉柔一面笑,一面叫丫头伺候他更衣。

这时候有人报说,阿凤姑娘和阿默少爷来看王妃了。江东离索性不换衣服了,坐在榻上,“请他们进来吧。”

他们进来行了礼,阿默就关切地问沈嘉柔的伤势,沈嘉柔笑着说无碍。阿凤也问了几句,说话间却时不时回头看江东离,小女孩的心事全写在脸上。

沈嘉柔只做没看见,握着扇子看阿默逗红豆,他来的次数多了,和红豆渐渐熟悉,红豆不像当初那么戒备他,只是一脸嫌弃地忍受他的抚摸,时不时看一眼沈嘉柔,看得她拿着扇子掩了嘴笑,阿默也抬头跟她笑笑。

“阿默,你嫂子伤着,我们就不过去陪母亲用饭了,你陪阿凤早点过去母亲那里吧,免得她打发人来叫。”江东离笑着说。

沈嘉柔微笑着看他们告辞,阿凤回头看了江东离几眼才慢慢走出去。

午睡起来,沈嘉柔对着坐在床边的江东离小声说了句:“其实,我不介意的。”

江东离放下手里的书,挑眉看看她:“我介意。”笑了笑,他转了话题:“听雨阁的前头的荷花开得正好,你在屋里呆了一上午了,我们去那里透透气。”

沈嘉柔点头,江东离叫人准备去了。

江东离抱着她从软轿里下来,距离那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冷地香味,让她觉得脸上热热的,心有一点慌,沈嘉柔懊恼,怎么对他的味道这么敏感了。之前他抱她,她可从来没有什么感觉。江东离浑然不觉,把她放在听雨阁的坐榻上,又放了个大引枕在她身后。听雨阁里早就放好了冰盆,门窗又都开着,池塘上来的风吹得人很舒爽,还带着点荷叶荷花的清香。沈嘉柔想起上次他在这里弹琴的事,诚心淘气:“上次有幸听了王爷弹琴,至今难以忘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福气再听呀?”上次江东离说了因为是彩衣娱亲,现在自然不会再弹了。哪知道江东离指指窗边的琴案,“琴已经准备好了。”

沈嘉柔吃惊地看了看他,江东离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等你伤好了,我抚琴你跳舞。“上次跳的那支是什么舞?”

“天鹅舞。”沈嘉柔说完才想起来,他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天鹅。

“天鹅?”

“是一种会游水会飞的鸟,又大又美丽。书里的名字叫鹄,不是有道名菜叫做鹄羹么?”

江东离了然地点头。

江东离坐在琴案前,琴声潺潺,如同流水从他细长的手指上流出。一双眼睛静水无波,深潭似的让人望不见底,他穿了件青色的宽大道袍,微风里衣袖轻摆,意态悠闲。

自从被救回来,沈嘉柔觉得两人的关系因误会解开变得很像朋友了。可是她时常在想,也不知道朋友能做多久,想想在京城的父母家人还在皇后手掌心,赵嫲嫲整日的阴魂不散,不知道哪天就会有纷争。

一曲毕了,沈嘉柔鼓掌,轻声说:“空山寂寂,风月无尘,好干净的琴声。”

江东离回到她身边,和她并排靠着,沈嘉柔没动,反正过去这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两个人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躺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听见外面蝉鸣声和风吹过荷塘的声音。

良久,沈嘉柔幽幽地说了句:“蓝鹰是你的左膀右臂,阿凤是他亲妹子,人又乖巧秀丽。如果——也是件好事。”

“此事你要再提了。”江东离语气淡淡,但却不容置疑。

沈嘉柔闭上眼睛:“陈青莲怎么样了?”说完自己倒笑了,“我这话问得不妥当,感觉像是个醋婆子,我只是好奇。”

江东离起身支肘看了她一会儿。“无妨,我本来想用陈青莲跟她兄长谈条件,用她换陈青龙答应退到夜郎山里,这样就不在我封地范围里面,大家相安无事,可是陈青龙不肯。”

“那你?”

“我今天让人处置了陈青莲。”

沈嘉柔吓了一跳,“她不是对你有情么,你?”

“我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有人敢对我的家人出手,我不会手软。蓝鹰早就在青苍山外候着了,现在只怕是已经动手了。”

沈嘉柔抬头看了看他好看的侧脸,又躺下闭了眼睛。心说果然是个大孝子。可是转念一想,他对美女都能下狠手,自己一开始还装病出疹子,后来还喜帕造假,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往榻里面滚了滚。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知道你喜欢骑马,若是你想去,等你好了我专门陪你去。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和母亲单独出门。”

沈嘉柔无声点头,暗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自从解开了你对我的误会,你眼睛里那点冷冷地不屑没有了,看着柔和了许多。”

“嘉柔可不敢造次,哪里敢对王爷不屑?”

“你只是假装胆小罢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都胆子大。”江东离笑笑,“不过以后在我身边,你就不必假装了,我总会护着你。”

沈嘉柔心想,也不知道在这府里呆几天呢?更何况,你自己也是麻烦重重,还想保护我?她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拿团扇遮了脸,轻笑道:“我倒是很有福气,在京城里跟着宇哥哥狐假虎威的,现在又要借王爷的势了。”

“宇哥哥?”

“嗯,宁王殿下,我们自小玩笑惯了,求他的时候就叫他宇哥哥,不求的时候就叫他宁王爷。”

江东离很久都没做声,她以为他睡着了,拿开扇子侧脸看他,却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神色平静,可是眼睛却不似往常静水无波,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腾。

她装作没发现,又用团扇遮住脸,静静地躺好,他也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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