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饮店高峰时段也就那一会儿,等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小饭馆老板娘便拉着姜何罗的手来到靠近厨房门口的小桌子旁。
一般店里的客人都走了以后,老板夫妻俩才会在这张桌子坐下吃饭。
此时,这张桌子上放着热乎乎的三菜一汤,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但都是姜何罗她爱吃的。
原是老板娘刚刚趁着空当时间先炒了几个菜出来,好让姜何罗赶紧吃完回学校。
老板娘把她推到座位上,便急匆匆地拿碗给她盛饭去了,还不忘催促她,“快吃饭。别等会儿学校关门了。”
看到她脚边蹲着的十九后,便抱起十九给它拿吃的去了。
姜何罗看着老板娘的背影,想起当初养父母第一次把她的生活费停了后,她便去找当时在福利院食堂工作,对她也颇为照顾的阿姨。
阿姨离开福利院后和丈夫开了个饭馆,她便想着去饭馆当个兼职,阿姨心疼她,答应下来,只让她中午放学来店里待一会儿,给客人写写单就行。
可兼职没当多久,这事就被养父母发现了,他们找到了饭馆里来,指责阿姨夫妻俩这是雇用童工,影响她学习,阿姨则骂养父母狠心让她挨饿,最后两方大吵了一架。
为了不影响店里的生意,姜何罗向养父母低头道歉,好容易才将二人劝走。
阿姨那边则坚持让姜何罗每天中午都来小饭馆吃饭的态度。
……
厨房门口里弹出来一个带着白色厨师帽的脑袋,是阿姨的丈夫,饭馆老板,姜何罗叫他平叔。
平叔憨憨地朝姜何罗笑着,“闺女,快尝尝叔熬的鱼头汤!鲜着咧!”
阿姨听见了便反驳道,“是你熬的吗!明明是我熬的!赶紧看你的火去,别耽误她吃饭。”
平叔于是冲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怪表情,她只笑不见眼的傻笑,舀了一勺鱼头汤。
在汤快送到嘴边时,周围的景象飞快散去,没过多久,她又置身于一片漆黑中了。
而她的手还维持着拿勺喝汤的动作,良久,便一边大笑一边说,
“好喝!”
“真特么的好喝!”
“可真特么的。”
……
待她从刚刚的梦境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直跟着的十九不见踪影了。
见此,她的眼神慢慢地冷下来。
没多久,如方才一般,黑暗中又飘来一个光点,那光点慢慢逼近,越来越大。
这次来的是一间满是金银珠宝的房间。
姜何罗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块空地处盘腿坐下。
半晌,一个难辨雌雄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我的巫神大人,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喜欢的吗?”
姜何罗瞳孔微缩。
“呀,我弄错了,你不过是一个异世而来的小虫罢了,是哪门子巫神哟。”那声音越说越是轻蔑不屑。
“哎,是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虫,那厉害无敌的梦妖大人为何始终不肯露面?莫不是……噗嗤,怕了我这区区小虫。”
梦妖,“……”
但他没有被姜何罗的激将法激怒,而是揭过这个话题说其他的,“想知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去哪了吗?”
姜何罗,“……”
见没有得到回应,梦妖也无所谓,自言自语的继续絮叨,“他这会儿应该被我捏的替身骗到陷阱里被绞得渣都没了吧~啧啧啧~”
姜何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十九那种一团数据的存在,被绞了?变成数据段吗?想想都有点好笑哦……
梦妖见似乎一直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便努力地和姜何罗搭话,试图把她拉进聊天室来。
“你看这颗夜明珠大不大,亮不亮?”
“你想和鱼头汤吗?”
“你想见你的姜院长吗?”
……
最后梦妖把这都造出来,堆放到姜何罗面前。
姜何罗见此,心口涨得难受,疯了一般的拿起手边的东西把这些幻象都打散,然后生气的大吼。
“你特么不必拿这些东西来诱惑我!我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有的东西没了就是没了!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抓住!不需要你帮我在这里自欺欺人!”
梦妖似是有些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缺的并不是钱啊。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你出去……
啊咧,有小朋友进来了呢,我可是很喜欢小朋友呢……”
姜何罗被梦妖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听着梦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
这边,谷炘等人发现姜何罗的气息越来越弱,开始着急起来,姜琈的脸色也变得又黑又冷。
最后大家还是拦不住执意要入梦的姜琈。
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姜琈,狸初心里默念着,完了,姜何罗这女人出来得跟她算账……算了,她先出来再说。
……
姜何罗这边着急地在房间里来了个地毯式搜索,却始终没找到出去的机关。
想想也是,梦妖既然执意要把她关在这,肯定会直接把房间封死。
姜何罗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用力地拍了拍大腿,手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低头一看,是一颗霹雳丸。
这颗霹雳丸忘了是什么时候揣在身上的,但是居然也被她带到梦里来了!
她在房间里前后左右的观察了一下,决定和霹雳丸落地位置站成对角线,还需要把房间里的东西挪过来堆到身前挡着,不然她真怕自己也一起被炸了……
只可惜的这堆豪到晃地人眼疼的东西也要炸得稀碎了。
……
姜琈一睁眼入目的便是一张熟悉温柔的脸。
他红着眼眶,喊了声,“娘!”
那人给他掖被角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却是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担忧地问,“怎么了小敛?做噩梦了?别怕,娘在这呢啊。”
一声“小敛”,让姜琈的眼泪顿时止都止不住,哭得又急又凶。
妇人只好一边轻轻拍着他,一边哼着小曲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