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额头上有伤。”谷炘放下手里的野山鸡,认真地看着狸初。
“嗯?”狸初皱皱眉,伸手就往脑门上摸。
“别!”谷炘一把抓住她的手,“手上有水,别去摸伤口。”
狸初闻言点点头,手往回缩了一下,谷炘见状松了手。
狸初收回手后便又低头洗菜了。
他站起身来,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圆盒,伸手放到狸初面前。
“什么?”再一次被打断手里的事,狸初心情开始变得有些不爽,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事儿。
“出来时同门送我的外伤金疮药,你拿去用吧,算是……”他顿了一下,“那天我言语失当的道歉礼。”
狸初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下了他给的药。
……
两人在溪边洗好东西后,相继离开回到马车这边。
狸初走到她们的马车窗边,抚开垂直的帘子,看到姜何罗还躺在马车里睡觉,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能不能干点活?!使唤那两个小的去干活,你要点脸好吧!还是当姐姐呢!”
姜何罗被她的这突如其来一顿骂给吓得像一条下到油锅的活鱼手脚抽搐地弹坐起来。
“啊!我找小料呢……”
“闭嘴。”狸初无情地打断了她,“给。”
“什么啊?”姜何罗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她抛进来的东西。
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瓷盒,细细一闻,还有一股清新的药香。
“看姜琈哪破皮没,给他抹。”
“哦,”姜何罗点点头,“但是他没事啊。对了,你这药哪来的?”
“那就留着下次用!”狸初说完就想走。
姜何罗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嘴上也不停,“等会!你咋地,还咒小琈受伤呢,你别糊弄我,谁给……呀!小狸子!你脑门上这啥时候磕的?!”
说完,姜何罗便手法粗暴地把狸初的刘海往上一捋,赛雪的肌肤上一块红色带微微褐色的伤口异常眨眼。
“是不是今天搁道上那会磕的?”姜何罗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问她。
“多大点事……撒手,我得去做饭了。”说着便要拽开姜何罗地手往一边走。
“不行!你站住!”姜何罗说着便噔噔噔跳下马车,上前一把抓住狸初的衣领,“你给我过来!受伤了忍着不说,还不上药,你这死性就是不改了是吧?!……”
于是一边说着一边连拖带拽地把狸初拉上马车。
马车内不时传来姜何罗骂骂咧咧地声音,“刘庆吉这个*东西!赶着投胎吗!**……”
马车外,谷炘刚好从马车上拿干净的容器下来,看到这一幕他笑了一下。
九书和姜琈两人也正好抱着柴回来,看到谷炘笑,九书上前问,“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师兄?”
谷炘回头看了他一眼,面带微笑的摇摇头。
九书见状嘴角撇了一下,有听到姜何罗在马车里怒气冲天地骂街,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姜琈。
“姜琈,姜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
姜琈放下手里的柴,拍着手上的灰看向他们的马车那边,“啊,她在骂今天惊了我们马的那人。”
九书点点头,然后又对姜何罗表示赞同,“确实今天是他们那些人不对,不过当时姜姐姐怎么没跟他们好好理论一下?”
姜琈当然知道姜何罗当时为什么那么好说话,低头想了想,回头对九书交代,“九书,我去看看,你先生一下火吧。”
九书正在架柴,闻言抬头看他,“嗯嗯,你快去吧,劝劝姜姐姐,消消气,气坏自己可划不来。”
姜琈点一下头,便朝马车走去。
“姐姐?怎么了?”姜琈敲了敲马车窗框板。
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回来了,你狸初姐姐的额头都撞了个大包!都怪那个刘庆吉,大老粗!”
姜何罗微微侧过身,他便一下看到了狸初,和她额头上包着的白布。
“你姐姐她就是大题小做,我其实都没什么感觉,”狸初说完斜了姜何罗一眼,“走吧,做饭去,墨迹这么久,天都黑了!”
狸初身形一闪,就站到了马车外面的空地上,然后和姜琈一起往九书架起的火堆那边走。
姜琈快走几步追上她,“狸初姐姐,你就听我姐姐的吧,不然她肯定一直闹你。”
狸初只嗯了一声,也没表示是听还是不听。
姜何罗从马车里出来,在后面一边跟一边说,“小狸子!你是伤患,今天的饭我来做。”
蹲火堆前看火的九书见狸初过来,开心地朝她招手,“狸初姐姐!你……咦?你把头发梳上去啦?”本想问狸初今天打算做点什么的九书看到她露出额头来后,话头一改。
“不过这样也很好看!对吧,师兄?”九书笑嘻嘻地说,然后还伸手戳了戳一旁拿树枝串野山鸡的谷炘。
谷炘只敷衍地朝他嗯了一下,表示赞同。
待狸初走近些后,九书才看到她头上贴地纱布,立马开始担心起来。
“狸初姐姐,你受伤了?!”说完走近一些,想看看她头上的伤。
“没事,姜何罗帮我敷完药了。”说着,她看向了火堆旁的谷炘。
“多谢你的药。”她低声朝谷炘道了谢,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树杈。
谷炘冲她笑了笑。
姜何罗这时正好到了,她便抢过狸初手里的东西,“原来那药是你给她的啊,谢啦,刚问她她还不……啊!”
姜何罗话还没说完,狸初便一脚不动声色地踩到了她脚上,于是她惨叫出声。
一旁看戏的谷炘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姜何罗收到威胁后只好默默地抢过狸初手上的东西,开始捣腾起来。
而另一边的九书还有些状况外,“啊,难怪我刚刚闻到我们师门的金疮药……的味道……了……”
在狸初看过来的眼神里,九书最后还是艰难地把话说完了。
……
下半夜,众人都已经躺下休息了。
马车停到了离火堆比较近的地方,马则被栓在了树下。
下半夜轮到狸初守着,她把手放到脑后枕着,静静地看着夜空。
树下的两匹马似乎有些焦躁的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