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带着姜何罗和淮沧月来找有祁宏的时候,有祁宏正在殿内踱来踱去地思考该如何给自家那小子灌输“大局观”,就听着一群人呼呼啦啦阵仗极大的闯了过来。
当小胡子明益怒气中带着一种暴殄天物的扼腕之情对自己说,几日前从那个朱雀老头子那里放了大血才换来的五彩翼鸟被拔了毛吃了的时候,他深以为,要么是自己耳朵瞎了,要么是自己眼睛聋了。
否则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敢宰了他的宝贝鸟来吃?!
对了,明益刚刚说什么来着?
哦,是了,他说就是那臭小子带回来的那俩黄毛丫头片子。
……这儿子不要她们救了,哪来回哪去罢!
青着一张脸,有祁宏脑中万千思绪匆匆飞过,但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宝贝鸟也是自己的,只片刻功夫,他正打算开口说这俩人几句时,姜何罗率先出声了。
“哎!你这小胡子!你怎么能把你家族长架在火上烤呢!”
姜何罗一脸正色道,玩的是先发制人的套路。
“什……什么?我何时要烤族长了!你休要胡言!”
联想起姜何罗在兽园的所作所为,小胡子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奇怪的东西,烤……吃了族长?!他嫌命长吗?!
小胡子的胡子再次飞了起来,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哼!那我问你,我们姐妹俩为何来这,你知是不知?”
姜何罗抱胸肃着一张脸问小胡子。
闻言,小胡子脸上闪过怪异的神色,两撇胡子颤了颤,然后说道,“自是因为你们救了我们少族长。”
“哦?那便是救命的恩情了?”
“确实。”
“那你可知,这救人者便是被救之人的再生父母,赋予了这被救之人的二次生命?!”
“这……”
“哎,我知你要说这不太好,我们也知这不太好。
毕竟虞礼的爹有祁族长在是不是?
我们不想要有祁族长太为难,便打算你们请顿饭就作罢。
后来找来找去,便找到了那个兽园,想着有祁族长爱好雅致,若是把珍爱的宠物赠予我们,也能显出他作为堂堂神族族长的威严和人……神格。
可谁知你竟闯了过来!这下好了,有祁族长该难办了,哎……”
说完,她还像模像样的沉重地叹息一声,好似真为有祁宏的处境为难一般。
小胡子: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哦……
嘴角抽搐的有祁宏:不,老子我一点也不为难,还我宝贝鸟!
狗屁神格,还我宝贝鸟!
可他却不能这么说,因为刚刚姜何罗是的那些,挖的那些坑,若是他此时为这事跟她斤斤计较,倒显得他是堂堂一神族族长丢了份。
五彩翼鸟是他的心头好不错,但他神族族长的面子也很重要,毕竟鸟没了大可再寻,可若是叫其他几族看了笑话那可不行。
一番权衡后,有祁宏抬了抬手,止住了想要开口和姜何罗再辩上一辩的小胡子,然后说道,
“没错,那鸟肉中蕴含灵气,凡人食用可延年益寿,本是我要作为答谢之礼赠予二位的,如今确实闹出了一些小误会,让二位见笑了。”
有祁宏笑吟吟地朝姜何罗两人说道。
姜何罗闻言摇了摇头,还出言安慰道,“哎,这都没什么,只是又要让有祁族长费心寻答谢之礼了。”
有祁宏只能尽量维持自己脸上的神色不变。
然后两边又你来我往地打了几波太极拳,姜何罗敏锐地察觉到了有祁宏的耐心正在消失殆尽,心说,不能一次把人逼急了,便忙急急起身告辞了。
“如此,我们姐妹俩便不打扰有祁族长处理要事了。”
说完便行了一礼,离开大殿。
……
有祁宏一直维持着姜何罗带着淮沧月离开时的表情,嘴角轻轻上扬,眼睛稍稍眯着,一副平易近人之相。
有祁宏:艹!脸笑僵了!
有祁宏悄悄地揉着脸,小胡子从边上凑了过来,“族长……”
“无事,一个凡人小女孩,和她计较干什么,只到时……”
有祁宏一边揉着脸,眼中画过一丝异样。
“那,那只五彩翼鸟……呢?”小胡子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小了。
有祁宏险些没维持地了脸上的神情,露出肉痛之色来。
然后只见他似乎咬紧牙关似的一字一顿说道,“走,去,兽,园!”
……
再看姜何罗这边。
姜何罗拉着淮沧月一路偷笑着跑回她们暂住的小宫殿。
淮沧月偷笑完后,仍弯着眼睛朝姜何罗道,“大姐姐太厉害了!几句话就堵得他们没话说。”
姜何罗得意地笑了笑,若是她身后有尾巴,估计这会儿在不停地左摇右摆了。
“但是大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笑过之后,大家便冷静下来思考。
“哼,出气!”姜何罗皱了皱眉。
淮沧月再次笑了。
姜何罗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替淮沧月报复心中的不痛快罢了,毕竟当时她在冰天雪地里傻愣愣地坐在一片尸体里的场景,太让人心疼了。
而且除了这些,她也是为了发泄后来的有祁曜在庆回城的罪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真真是他们青龙族代代相传!
猛地,姜何罗想起来一件事,这有祁曜是谁?不对,应该说,在有祁宏的这代,有祁曜是他的哪个祖孙?虞礼是有祁宏的儿子,但是她却没听过这个名字……
淮沧月拽了拽她的衣袖,把姜何罗神思拽了回来。
“嗯?怎么了?”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呀?”
方才的兽园烤鸟吃,是姜何罗在路上随手想的一个主意,为的就是激怒有祁宏,然后可没想到他居然忍住了。
当然不是为了让他发怒然后做出对她俩不利的什么事,然后再通过舆论来向他要挟什么。
毕竟人一神族族长,这些事情只能说是让他面子工程受点挫,却根本伤不到本。
她们真正的目的是,让虞礼和有祁宏的父子关系出现裂缝。
毕竟虞礼对淮沧月态度可不一般,有祁宏若对她做什么,虞礼应该会刚起来地站到他父亲的对立面上去,继而她们便可以慢慢教虞礼如何摆脱他父亲的控制。
这些当然不是姜何罗一人想的,大局是淮沧月布的,激怒有祁宏的方法却是姜何罗想的。
姜何罗只内心感慨,不愧是天机子啊!
姜何罗喝了口茶,然后眯着眼睛乐呵呵道,“这次得给他来个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