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引诱计谋(1 / 1)明月九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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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阿灼笑了笑,轻问:“可是小女影响到贵人垂钓了?”

那男子忙敛起失态,又见阿灼笑颜如花,顿时喜上眉梢,似觉得阿灼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摇摇头笑道:“不曾不曾,或许是鱼看不上我这鱼饵吧,总不想上钩。”

阿灼略略失笑:“我久未出门,见此处安逸不由多驻足了些,但愿不会扰了贵人兴致。”

那男子寒暄道:“姑娘来此,是蓬荜生辉,怎会叨扰。”

“当真不叨扰吗?”阿灼故作微讶,“那我是否斗胆请教贵人能否教我垂钓呢?”

那男子看着阿灼一脸钦慕的神情倍感受用,再加上阿灼这般动人的容颜又怎舍得拒绝?可有担心自己技拙漏了怯,一时有些犹豫。

阿灼便漫不经心道:“是不是我让贵人为难了?实在是我在家憋得久了,对着山间玩物颇感新奇,可我又什么都不会,这才冒犯贵人的,其实就想学一学,听听这钓鱼的道理,也不指望能钓上鱼来,将贵人如此风雅,着实羡慕,若有打扰,还请见谅呢。”

那男子一听阿灼言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便顿时放下心来,又被阿灼言夸清雅,那扬起的虚荣心便再也克制不住了忙应了下来。

阿灼不动声色的微微勾唇,继而又看了眼灼热的日光,略略嘟唇道:“呀,好毒的太阳,若将皮肤晒出疹子可就嫁不出去了,不知能否劳烦贵人同我一起去那稍远处呢?那边看着阴凉一点,或许会好呢。”

那男子此时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忙携着阿灼去了水略深一点的坑洼处所设的小亭子,像模像样的讲了起来,没承想,过了没一会儿,竟还真的钓了鱼上来。

那男子大喜,更加得意,随后又跟着钓了四五条鱼。

阿灼忙顺势做出崇拜模样,夸赞道:“贵人好技术!”

那男子欣然受用,假装谦虚道:“侥幸侥幸!”

阿灼不动声色,继续夸赞,而她心里却心知肚明——

在春季,小水域接受传递日光的热量快,水温上升也快,鱼类趋温浅水也活跃,选择小水域、窄小水面进行施钓,必会渔获丰收,然而,她方才来的时候,他却选择了一个水面宽阔的浅坑,自然钓不上鱼来。

晌午过后,水温投鱼所好,应该钓浅中深一点、钓稍远一点,所以后来阿灼假装怕晒,带他去了合适的位置才能钓上鱼来。

难为阿灼这般苦心孤诣的助他钓上鱼,还要将高帽子都给了他戴,继而还刻意夸赞一番,演了场好戏将他捧得十分受用,果然,他高兴之余连看阿灼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笑吟吟的眸色里透着股占有的欲望。

两人休憩中,那男子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可有许了人家?”

见阿灼静穆的回视,他方觉不妥,忙自我介绍道:“在下苏敬书,在工部任职,此番垂钓与姑娘甚是投缘,所以才斗胆一问。”

阿灼徐徐敛起眼中的笑意,在苏敬书身前站定:“哦,我知道你,工部尚书。”

苏敬书微惊:“请问姑娘是?”

阿灼一笑,淡淡道:“李灼颜。”

苏敬书这才想起在哪里见过她,是那日晋王的生辰宴上,她那时只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衫,并不如此刻招摇。

苏敬书敛起了神色,似也感到事情没他想象的这般简单,遂道:“不知李姑娘前来是有何事?总不会真的只是和在下偶遇吧?”

阿灼秀眉一挑,笑道:“若我真的只是为了和大人偶遇呢,大人当如何?”

苏敬书看着阿灼那魅人的一笑,再次失神,只觉得心口烧得慌,不知道是不是这午后的日光太燥热,只得克制着道:“姑娘说笑了,以姑娘这般姿容,怎能看上苏某。”

阿灼勾了勾唇:“看不看上是一回事,能不能给大人带来好处,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敬书挑眉:“哦?怎么说?”

“大人虽喜垂钓,却从不细致研究技法,想必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吧?反而只是拿垂钓当幌子,让建安侯杨溯将你当成一个胸无大志、闲云野鹤、纵情山水的人吧?这样的自保方式的确聪明的很。”

阿灼声音幽幽,不紧不慢的说着,却让苏敬书心头徒然一紧,强笑道:“姑娘谬赞了,在下只不过是技法不精罢了。”

阿灼低笑:“再技法不精,若真喜欢垂钓,又怎会不知春浅夏深秋近冬阳这基本的钓鱼经验?这似乎与技法无关吧?”

“你竟然会钓鱼!”苏敬书微惊,旋即一笑,“李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连我都骗过了。”

“那是因为大人实在太过心不在焉,我见大人拿了杆子在那空钓许久,却根本无心于此!那大人是在想什么?是想该如何填补工部的亏空,还是在想要不要告发建安侯?”阿灼笑吟吟道。

苏敬书骤惊:“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到底是谁!”

阿灼道:“我是谁,难道大人刚刚没有听清吗?我是李灼颜,前户部尚书的义女——李灼颜。”

苏敬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面如死灰,是了,李灼颜的义父是前任户部尚书,户部主管财政,掌天下土地、户口、钱谷、贡赋、以及产物、水路道途,她自是对这些了如指掌。杨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挪用公款,又害了她一家,她怕是早就盯死了杨溯发现这些端倪。

苏敬书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语气也悲悯了起来:“你既发现了,想告发我,我也无话可说,本也是我失职,成王败寇,我遇人不淑,便也认了。”

阿灼笑道:“若我不打算告发你,反而打算帮你一把呢?”

苏敬书微惊,显然是不信,如同听了笑话一般:“李姑娘,这个时候,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苏某就是做错了事,也是要留些颜面的。”

阿灼道:“我若真想告发你,便不会在此时出现同你商议了,相反,我在晋王府待了那么久,早就告诉晋王,让他上书弹劾你了。”

苏敬书微有犹豫。

阿灼又道:“就像刚才,我一早便知苏大人并无心钓鱼,却没有戳破,反而助大人钓上了鱼,不是吗?这便是我的诚意。当然,我做出这些,也是希望大人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有这个不必我亲自动手,也能让鱼上钩的能力。”

闻言,苏敬书看向阿灼的目光泛出阵阵惊骇,近乎都不像再看一个女人了:“没想到李姑娘竟是这般奇女子。”

阿灼幽幽笑道:“我也没想到精通水河浚道之事的工部尚书竟然不擅长钓鱼。”

苏敬书一愣,一时无言,究竟是不擅长钓鱼,还是精力不放在钓鱼上面,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苏敬书讳莫如深的望了阿灼半晌,才开口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听此,阿灼欣然笑道:“苏大人果然爽快!我会帮你解决你担心的问题,且能保你全身而退,哪怕日后杨溯激怒想暗杀你,我也能保你无虞,且得到晋王的扶持,日后成为晋王一党的人,依旧高官厚禄,甚至是比以前活得更自在,不必如此番处处为难。相信我,晋王,绝对要比建安侯是个良主,至少,他不会像杨溯一样贪赃枉法、吞百姓血骨钱粮,你至少能活得问心无愧。”

苏敬书怔住,似被眼前女子所言深深震撼。

活得问心无愧,不必再助纣为虐么......

想当年他也是清白书生,也想为百姓做事,成为圣贤清官,却不想受了杨溯掣肘后,连初心都成了妄想,只能装成闲云野鹤般的人以此来韬光养晦,却也不得不对那样的人俯首称臣。

思忖间,苏敬书看向阿灼的神色中又深了几许,此时阿灼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初见的那抹惊艳了,而是像一把燃烧的火,无尽诱人,勾起他无数的征服欲,引得他近乎要飞蛾扑火了。

沉了半晌,心中已有决策,苏敬书沉沉开口:“你需要我做什么?”

阿灼幽幽一笑,对着苏敬书微微勾手,示意他俯身前来。

风吹散湖面的涟漪,将女子窈窕的身子也一同融化了,苏敬书静静的望着那一汪碧水,眸色也渐渐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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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灼同苏敬书相谈之后,本欲命马夫回府,却忽见天上一只飞鹰翱翔,青空如洗,雄鹰展翅说不出来的自在,阿灼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城西有处酒楼,名为鸢翔馆,就在不远处,去那里坐一会吧。”

马车幽幽行去,阿灼神色渐渐黯然,那处酒楼是她和阿煜曾经常去的,只不过,因为一件事,后来便去的少了。

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连那里的老板都换了人。

可是,有一个故人,她也该去见一见了。

阿灼入了鸢翔酒楼,尔后一个下午,并再未出来。

清风徐过京都息壤的街道,夕阳渐渐沉了,路上行人也纷纷收拾归家,行色匆匆,原本络绎不绝的街道也静默了下来,只有车水马龙之声。

直到快到酉时,天已将黑,阿灼才从鸢翔酒楼出来,刚要命人回府,却恍惚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众人围拢着一处在忙着什么,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略微犹豫片刻,阿灼遂将车驶过去,命人将那人请来。

是正好城西办案的阮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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