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章 酒馆中的骑士(1 / 1)三教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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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新一天的太阳已经再次挂在了山边的穹顶,帝国紧闭的宫殿门再次打开。

“这是萨丁的神迹!”为首的修士兴奋的宣布道,“我们的皇帝挺过来了,这必然是神明对帝国的恩赐。”

侍卫在宫殿门口的一众大臣和卫兵们这才揉了揉挂着黑眼圈的眼睑,慢慢的离开了皇宫。在一众人群中,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偏偏逆人流而上,他身上披着只有草原上王公们才会穿戴的那种短披风,腰间却携带着一把装潢精美的大普鲁斯帝国风格的短剑。

穿过重重人群,他径直的走到了皇帝寝室的门口,跟刚刚从中走出了的田森首相撞了一个正着。

“我父亲怎么样,他还有多久的时间?”男孩没有客气分毫,他径直拦住了这个帝国的第二号人物,眼睛里面充斥着一种桀骜。

看着这个颇为不礼貌的男孩,首相皱起了眉头,他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调,谨慎的提醒道:“佩里斯殿下,您已经十好几岁了,至少应该遵循一下宫廷礼仪吧?”

被田森称呼为佩里斯的男孩撇了撇嘴,丝毫没把田森说的话当作一回事,他的身体径直走向前,似乎就要挤进寝宫。

“您不告诉我,那好,我就自己过去看看。”

田森可不敢就这么放这个小祖宗进去,他有一百种办法将昨晚的“神迹”化为乌有,他伸出一根依旧粗壮的胳膊拦住了这个冒失的王储。

“你可以问问霍普曼修士,如果你这么鲁莽的冲进皇帝陛下的寝宫,陛下会有多大的概率早夭。”田森一边这么说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提起这位王储殿下,虽然年纪不大,但却也是田森首相的老熟人了,作为皇帝陛下的长子,在皇帝的“放纵”下,他充分的发挥了一个男孩应有的活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曾有过过片刻的安宁。

看着田森气势汹汹的样子,佩里斯的行动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畏缩起来,他有些看着这个在皇宫里总是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的男人,像是要从新认识他一遍。

“吼,那好吧……你看起来还没老成一滩废纸,那我就先走了,等父亲好起来了之后我再过来。”佩里斯的嘴里一般这样说着,一边一步一步的退了回去,宝剑的剑鞘跟宫廷中的台阶不经意间的撞在地上,发出金石之声。

佩里斯皇储铁青着脸,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鞘,一路小跑着混入了先前离开的人群。

田森缓缓的转过身,皇帝刚刚熬过一夜的喜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的忧虑感。

“陛下,您可是当真要珍重身体啊。”

无论如何,诺丁陛下险些病逝的消息仅仅是皇宫内的新闻,这个小道消息还没离开那条岩石铺就的皇帝大道,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帝都内依旧人来人往,喧嚣依旧,只是大街上少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酒馆内增添了几行外来的骑士。

奥兰多端起一只酒杯,让自己看起来适应这里的环境,虽然他完全不喜欢喝酒,但还是在吧台点了一杯麦酒,这种饮料较之葡萄酒来说要苦涩的多,除了价格低廉之外,奥兰多不知道这种酒还有什么好的地方。

环顾左右,奥兰多这才发现自己果真是个没出过们的愣头青,这里人生地不熟,确实是有几只准备去南方“探险”的冒险者团队,但那里显然都已经有了领袖,跟本容不下有自己什么位置。

他有些烦闷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却被麦粒酒中没有过滤干净的酒渣呛到了喉咙,如果不是他及时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块餐布捂住了嘴巴,那么酒馆中肯定会上演一出飞涕横流的好戏来。

饶是这样,奥兰多依旧连续咳嗽了好一会,几乎连眼泪都要呛出来。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拍了拍奥兰多的肩膀,和善但又有些晕晕乎乎的说到

“年轻人呐,不喜欢喝酒那就少喝一点,别为了这东西呛破了喉咙。”老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他的左手自己端起自己已经喝干了的杯子,右手则在奥兰多还没有注意到的当口上,悄悄的对调与奥兰多酒杯之间的位置。

酒吧里的客人大多数喝的醉醺醺的,偶尔有几个还没有完全喝醉的人则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在酒吧中串流不息的女人身上,老人的娴熟的小动作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奥兰多将手帕放回桌子上,却看到老人将其收了起来,这不禁叫他脸上有些发烧。奥兰多心里暗暗想到就这样用过了别人的东西,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真的成了醉鬼了。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东西。”

老人对此事倒是看得开,眼见的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说到:“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放在酒馆里的手绢就是给人用的。”

奥兰多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是眼见的自己和对面老人的杯子都空的底掉,他来不及细想,便叫了点里的酒保来。

“先生,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请允许我跟您喝一杯吧。”

见奥兰多话说的客气,老人便有了底气,他冲着酒保喊道:“听见没?这位先生说要两杯你们这最好的麦酒,还不快端上来!”

酒保接过两人的杯子,他谨慎的看了奥兰多一眼,在确认钱主没什么异议之后,便给两人一人倒上了一杯啤酒。

他一边倒酒,一边谄媚的说到:“二位大人,这可是北地来的新鲜东西,普拉提先生刚进来的活,二位算是有了口福了。”

老人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安静的等待服务生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彻底倒满。

而一旁的奥兰多则是一边打量着琥珀色的酒浆,一边想着其中的价钱,心中难免一阵苦涩,自己本来是外出寻找发财的契机,但没成想黄金还没捞到多少,开销却是入流水一般的淌了出去。

老人小心翼翼的端起杯子,将脸凑到杯口处,狠狠的吸了一口杯子口处的酒气,然后又将鼻孔高高的抬起来,远离手中的酒杯,缓缓的将这口气吐了出来,最后将杯子的边缘送到嘴边,轻轻的抿上一口,赞叹道

“果然是好酒,直叫人想起原先在北地带过的那段时光,清爽!”

奥兰多看到老人一脸陶醉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一杯苦涩的麦酒也称得上是好久吗?他学着老人的样子,将杯中的液体端起来端起来品鉴了一口。

他有些惊奇的发现,比起刚才他喝的那种麦酒,这种新酒的酒味虽然更重,但液体却要清澈许多,根本没有刚才那种“一口麦酒半口渣的感觉”,而且最神奇的是,这杯麦酒里面还有着不少小泡沫,当舌头碰到酒液的时候,泡沫在舌头上炸开,引起略微的刺激感,这是他在家乡的庄园里喝葡萄酒时所没有过的新鲜体验。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酒确实不错。”奥兰多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将它端在空中,一边打量着其中的液体,一边随着老人的话赞美道。“您可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竟然还去过北地这么远的地方。”

老人得意的笑了笑,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恋恋不舍的放在桌子上,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对着奥拉多继续说到:“嗨,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来,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做过骑士的,整个帝国,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老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抻起来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强壮的肌肉,以及几道刀剑划过的伤痕。

奥兰多端详了一下老人长袍下的身板,虽然肚子上很明显的有了些许的隆起,手臂上露出的皮肤浮出那种衰老的暗淡色泽,但依然掩盖不了他曾经的强壮,特别是刀剑的划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些皮外伤,但作为一名会使剑的人,他能从那些看起来不深的伤痕上看出玄机来,那些剑痕的花纹上带有血槽,一看就知道是正经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有的。

一旁刚刚跟奥兰多倒酒的小厮一时没得事做,他又折返过来跟奥兰多搭上了话。

“哈哈,大人,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您别看他现在就是个老酒鬼,但戴维斯‘骑士大人’原来还是一个帝国的骑士呢,对吧,‘骑士老爷’!”

小厮眉飞色舞的朝着奥兰多卖弄着自己的口舌,不息冒着得罪戴维斯的风险来开他的玩笑,一方面是想看看奥兰多作为一个外乡人吃惊的表情,而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实际的利益了。

他悄悄的朝着奥兰多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并且还冲他使了个眼色。

奥兰多单纯的被“帝国骑士”的名号给镇住了。本来,在他出门之前,里斯特还给过奥兰多他当年的一份战友的名单,以及他们封地的位置,但因为之前出了那次农夫的事件,奥兰多对这些骑士还是不是真的存在产生了些许的怀疑,他直接丢掉了那章文件,准备走自己的路,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再这样的一家酒馆遇到自己父亲的同僚。

老骑士戴维斯看着奥兰多呆滞的样子,也先是一愣,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说到“别紧张,年轻人。我确实在先帝的骑士团服过役,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就只是这个酒馆了老酒鬼了,哈哈哈,你敢相信吗?我几乎已经忘记怎么使剑了!”

奥兰多被戴维斯的拍的肩膀晃动了好几下,他失去了身体上的平衡,但这却叫脑袋反而清醒了不少。看着戴维斯白发苍苍的样子,奥兰多眨了眨眼睛,故作兴奋的握住了戴维斯的手臂,他“高兴”的说道:“啊,真没想到能在这边遇到您。”

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告知他自己的身份,毕竟他马上要踏上那片叫现在的帝国骑士们真正扬名立万的地方,既然里斯特不愿意多讲,不如试试这个叫戴维斯的人口风如何。

这次换做是戴维斯感到有些疑惑了,他纳闷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心里揣测着他的种种身份,其中最坏的一种可能莫过于——这小子是他在某个村子里生下来的私生子。

他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上还没有饮尽的麦酒,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长得很精神,这点可能是想我的。浅灰色的眼睛——虽然跟自己的不太一样,没准继承自他的倒霉母亲,微微弯曲的短发,这个同上,身材中等偏瘦?这可真是活见鬼了!我当兵之前就这副身板。”

戴维斯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种快要裂开的冲动,他快速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酒客们,然后刻意压低了声线询问,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迫切

“那么你到底是谁呢,年轻人?”他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下去,只能试着主动出击了。

相较于戴维斯的紧迫,奥兰多自然就显得正常许多了,他拉着戴维斯的手坐在了同一条长椅上,然后得意洋洋的宣布。

“大人,也许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才对,如果不出意外,我与您当是世交。”奥兰多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他的行囊里又找到了自己家族的旗帜,不过这次他没有完全展开,只是露出了其中的一角。

“哦哦,是绿色的盾牌。。。让我想想,这不是我们军士团的旗帜吗?你是里斯特那个老家伙的儿子?!哦,都长这么大了。”在确认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骑士确实不是自己的私生子之后,戴维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翻找了一便自己的记忆,终于在一一个角落里面找到了这面旗帜的样子,继而判断出了奥兰多的身份。

“那么,里斯特的儿子,我依稀记得他的封地虽然距离阿巴斯奇亚城,也就是现在的‘帝都’算不得很远,但也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能告诉我你来这这是做什么吗?总不至于是来拜访我这个老酒鬼吧?”

看到了这面绿色的盾牌,戴维斯就想起来了那个脸上几乎从来没笑过的男人,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变得严肃不少,也少了那些有的没的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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