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轻刚和慕一横走到半路,就接到了沈斯的电话。
“一横,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她脸上戾气横生,慕一横根本不敢直接放她走,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言轻轻:“打架。”
慕一横:“……”
糟糕,她这种说法,一点都不能让他放心。
言轻轻没再说第二句话,一路飞奔,原路返回,然而小摊子上已经没有了沈斯一行人的身影。
她心里一沉。
焦急的左顾右盼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沈斯和那几个小混混。
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之前的那个暗巷里去。
总不可能又在这儿打吧?
守株待兔吗这是。
但是大晚上的,她一个人也不敢进这种巷子。
直到黑暗里有个人影叫了她一声。
“你来了。”
他背靠在墙上,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但是辨识度依旧很高。
他的声音有一种冰棱的质感,无论怎么变,都很容易听出来。
借着路口一点点灯光,言轻轻勉强辨认出了一个轮廓。
他就像是一个完全脱力的人,顺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和那天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这一回没有光。
现在是晚上,除了她站的地方,没有一丝光亮。
她向前半步,就是彻底的黑暗。
沈斯似乎是想挣扎着站起来,他右手撑地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言轻轻听到他“啧”了一声,就像是一个修仙者的灵魂,进了一个凡人的身躯,嫌弃身体太弱小了一样。
“你别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巷子口没有人,才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抱歉来晚了。”
言轻轻让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半拖着他往前走。
看来沈斯伤得不轻。
“不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言轻轻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斯咝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不能早告诉她。
这一身伤到底怎么来的肯定不能让她知道。
走出巷子,言轻轻把他扶到一边坐下,迫不及待的检查着他的伤。
白皙的脸上赫然一道红色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言轻轻看着都疼。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伤的太严重了。”
她本来还想掀起他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手伸到一半还是转了个方向去翻他的袖子。
他穿着校服外套,有点厚,卷袖子的时候难免擦到他的伤口。
上次帮他处理过一次伤口,言轻轻无意间观察到他疼的时候有些小动作。
毕竟他也不是一个铁人,也是会痛的。
他会微微压一压眉毛,然后又立刻恢复原状。
她卷袖子的时候,他就压了好几次眉。
她不敢再动了,指了指他的衣服,“你自己把外套脱下来吧,我怕伤到你。”
沈斯没有脱掉衣服,而是把校服外套的银色拉链拉的更紧了。
“没事,回学校吧,我房间里还有药。”
言轻轻本来蹲在他身前,听他这话愣了一下。
“还是去医院吧,万一…”
沈斯蹙着眉打断:“不用了。”
言轻轻:“……”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睛。
沈斯后悔了。
他只是本能的排斥医院,没有要凶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