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老鳄出头后，一行人回到白虎洞。

这才听鳄兄说出缘由。

原来他父亲乃是一条天生异种白鳄王，曾是这白水河的霸主。

数十年前黑龙王来此，要强占领地，白鳄不服，被黑龙王重伤。

原本黑龙也没想杀他。

奈何祸起萧墙。

白鳄王的弟弟灰鳄王不甘人下，说“白鳄”是灰鳄一族的异类，趁机白鳄王给害死了。

正所谓死无对证。

鳄妖一族没了首领，又打不过灰鳄王，只能默认。

而身为白鳄王之子的鳄老沙，则被赶出白鳄洞府，沦为野妖。

好在他并不孤单。

当初白鳄王的手下虾兵蟹将，也因看不惯灰鳄王的作为，跟他一起离开。

再后来，白鳄洞府就被黑龙府收编了，赐名“铁甲将军府”，给黑龙王看守白水河大门。

许亦听后不禁奇道：

“鳄兄，这杀父之仇，你就这么算了？方才为何不直接动手，左右是报仇，何必拘泥于手段？”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

鳄兄闻言说道：

“好兄弟，你有所不知，俺们妖族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自古如此，俺爹当初也是杀了青鱼王才夺得宝座，才不用旁人帮忙。俺那死老舅也一样，他和俺爹是光明正大决斗，不然俺早就去找龙王主持公道了。”

许亦不以为然：

“胜之不武，也叫公道？”

鳄兄却是摇头：

“好兄弟，你不懂，俺爹临死前说了，让俺别学老舅，说他这样成不了大道，俺老鳄可是要当鳄鱼王的雄妖，才不当那等小人。”

许亦闻言默然，而后肃然起敬：

“原来鳄兄有如此大的志向，小弟佩服。”

同时也想道。

连一只小妖都有如此志向。

他许亦身为穿越者，天选之人，难道要一直在这小村庄呆下去？

念头转过。

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要尽快解决掉永州之事。

然后走马江湖，携美遨游！

历红尘，寻大道！

证道飞仙！

只是他却不知。

天都没了，还飞哪门子仙？

更何况。

大道从来只在人间。

想要上天，却是舍本逐末了。

“好兄弟，这次多谢你援手，俺饿了，去吃些东西便要睡觉，起来再与你说话。”

二人聊罢，鳄兄自与虾兵蟹将去一旁休息。

许亦则看向白虎洞前多出来的那只黑熊。

心中念头飞转。

“以小青之威势，这蛇盘山所有大妖恐怕都能指使。再加上其他小妖……”

“那永州官兵和红衣卫，能对付得了一个，还能对付得了成百上千，成千上万？”

“与其和村民们独居城外，倒不如……”

许亦眼神一凝，有了决定。

而后转身走入洞中：

“青儿姐姐，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将计划一说。

小青直吓得愣在原地：

“什么！？这——这怎么能行！？你疯了！？”

“真这样做，哪怕天下再大，也绝无你的容身之处……”

许亦微微一笑：

“我自有计较，你只说可愿一试？”

片刻后。

许亦从洞中出来，又去了趟涧底龙宫。

原本黑龙王不愿见他，听闻有要事禀报，这才勉强一见。

可听了许亦的话。

连他也忍不住大惊失色：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此乃开天辟地之举，因果之大，岂是你能承受！？”

“本王决不答应！”

但许亦不知说了什么。

黑龙王便眼神一变，皱眉沉思。

最终还是松了口：

“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试一试。”

“反正以你这点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说罢赐下一道令牌：

“此乃白水河水族调令，你拿去找灰鳄一族，不过你要想做成此事，不妨去见一见白水河神，人间以神为尊，有他给你担保，方有可能成事。否则还是不要妄想了。”

许亦接过令牌。

这才离开龙宫，回到白虎洞。

……

日落月升。

又是一天过去。

经过一日一夜的调养，白蛇的伤势已然好转许多。

许亦第二天起来时，她便已经苏醒。

“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快吃些东西！”

见小青要给她喂肉，许亦赶忙拦住：

“不可。虚不受补，还是喝粥吧。”

小青撇嘴不满：

“小气鬼，吃你点肉怎么了？咱们是妖，鬼才喝粥呢。”

但许亦一想也是，便道：

“那你好歹煮烂些，也好入口。”

说着，拿这些肉出去再煮过，又取来米粥、野果。

小青气得又要开口，却被白蛇拦住了。

她接过粥碗，对许亦微微欠身：

“妾身白娘子，多谢小官人。”

虽有蛇尾，却婀娜端庄，说话也温声细语，妥妥的大家闺秀模样。

许亦微愣。

白娘子？

不是白素贞？

是还没转世么？又或者不愿吐露真名？

他却不知。

“白素贞”这个名字是现代人取的，在此之前都叫“白娘子。”

而取名者正是大名鼎鼎的剧作家田先生。

他在第二次修订《金钵记时，正式给白娘子取名为“白素贞”。

从此才一直沿用下来。

“原来是白娘子当面。小生许亦，见过娘子。”

许亦回了一礼，又道：“娘子的伤势我已经问过龟丞相，说只有……方才能解，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说着便笑了起来。

总觉得“娘子”这个称呼很奇妙。

明明是这个意思。

却又像那个意思。

真有意思。

他以为对方年纪小，看不穿。

不料小青美眸一瞪：

“你这小贼，年纪不大，尽会乱说，娘子也是你能叫的吗？只有本——”

“算了，你这山野小民，不懂礼数也非怪事，以后称我为‘青儿姐姐’，称姐姐为‘龙女殿下’，或者‘龙女姐姐’，因为姐姐是洞庭龙君之女，记下了吗？”

许亦却不以为然。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修行有成的千年蛇妖，就算折去一半也还有五百年。

可妖的年龄，能按时间算么？

若真如此，面前就该是两只老谋深算的老妖怪。

而不是被人赶得满地跑的小可怜。

“青儿，不得无礼。”

白蛇阻止了小青的胡闹，对许亦道：

“小官人见谅，青儿性子顽劣，不通世故，唐突了恩公，还请恩公莫要与她计较。”

许亦微笑拱手。

这才是正宫气质。

“娘子言重了，青儿姐姐活泼可爱，小生喜欢的紧，又怎会嫌弃？”

说着看向小青。

却见小青眸子一鼓：

“不要脸！我要你喜欢么？给本姑娘一边去”

许亦也不以为忤。

调教这种事，就得慢慢来。

日后再说。

“那小生告辞。”

说完，自去洞外，继续练起剑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