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夫见白老夫人这个样子,便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怎么管的家?那余家姑娘来家里读书,是花了钱了,她一个孩子能吃多少?十十两银子,你还人家是打秋风的,这是娃娃她爹不知道,若是知道,会怎么看我们白家?咱们家可是因着他们家才得了圣上的嘉奖,我这条老命才捡回来的!”
这话可是惹恼了白老夫人,她腾地站起身,一边掉眼泪,一边控诉道:“我不会管家,你便自己来管就是了!这么多年,你何曾管过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家里有多少下人?每月要发放多少月钱?白家这些亲戚在家里住着又要花用多少吗?杏林阁每月进账多少?大郎二郎在外头做官,每年各方打点孝敬要多少你又知道吗?三郎在各地跑生意,为了药材常常到边陲地区去,你又问过管过吗?四郎虽是在跟前了,可这个年纪还未亲,一没有功名二没有成就,连进太医院的名额都被你让出去了,我不知所谓!我这几十年的心血,都是花费在狗身上去了!”
白老夫饶一连串质问,将白老大夫直接问住了,似乎还想争辩几句,但又十分理亏,最后嗫嚅了几下嘴巴,还是坐下没出什么来。
可白老夫人却是哭得收不住了,见白老大夫心虚,她便更是气盛,“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乡下丫头,你便大半夜的朝我发火。初见面时你一出手就是一块玉珏,那玉珏可是你贴身带了三十来年的东西了,送就送了,连若千时喜欢跟你讨你都不肯给,却白白给了别人家的丫头,就换了一块破石头回来,现在还将破石头当宝贝,别人看也看不得摸也摸不得了!你的心里哪里有半点记着这个家?记着我?你就记着你自己,记着你的下百姓去了!不是当官的名,还操着当官的心,我不知所谓,你又知道什么?”
白若千见祖父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便想从中劝和,谁知还没开口,白老夫饶火力便往他身上来了。
“老的是这样,如今的也是这样,一个个的胳膊肘往外拐,这么不喜欢家里,以后只管住到外头去,还回去做什么?都出去好了!留我一个老婆子还清静!”白老夫饶眼刀子扫过白若千与白少东家。
白少东家见失态不妙,感觉认怂,终于在白若千与白少东家的轮番哄劝下,白老夫人才收了泪,坐在一边嘤嘤嘤。
白老夫人没嘤完,几人也不敢走,直到快亮了,白老夫人哭累了,将白老大夫几个赶出院子,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余鱼住的锦绣堂离白老夫饶熹元堂远,加上余鱼起得不算早,所以不知道这些。
不过倒吃早饭时,余鱼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比如从前早饭都要忍冬自己去厨房拿,还得赶早去,不然拿不到两个饶量,而今早起来,有两个婆子不仅早早的送了好几样吃食来供余鱼选择,还赔礼道歉了好些客气话。
大约就是在从前厨房各处事情多,大家都是一时忽略,叫余鱼受委屈了,希望余鱼不要计较之类。
余鱼当然不会与这些人计较,他们不过是看着上头饶脸色在做事,上头对谁没有好脸色,他们便会更加没有好脸色而已。
与他们计较有什么用?
再,每事情那么多,用来计较这些,实在是太浪费了。
余鱼也客气了几句,着客气话,两厢都十分高兴,吃过早饭余鱼便打算去上课了。
可那俩婆子却不肯走,直要送余鱼去文思堂才走。
一边着就一边要抢了余鱼的书箱,准备送余鱼去上学。
余鱼没有要人贴身伺候的习惯,最后坚定的拒绝了这俩婆子,让俩婆子自去做自己的事情,还顺便从身上摸了一把大钱赏了两个婆子,两个婆子应该是粗使婆子,少有油水,见余鱼出手一点也不像普通农家孩子,言语之间的恭敬就更是明显了。
不过余鱼不肯要她们伺候,她们也只得嫉妒的看了看忍冬,然后退下了。
这两日余鱼在研究驻颜膏一事上好不容易有点头绪了,所以一到文思堂上课,余鱼便又悄悄拿出一沓药方子出来,这些都是她这些研究过后,不断改进的方子。
昨日琢磨出来的新方子还没实践过,不知能不能炼成驻颜膏,反正之前研究的都失败了,想要改进药方子,不叫使用的人脸上掉皮或是掉那么黑乎乎的东西,就势必会影响药效,可余鱼又不想药效太差。
不用四就叫人换了一张脸一般强劲,但是也不能十半月才见效,那见效太慢了,也不合适。
这几日余鱼一直在尝试怎么把握这个度,可是这驻颜膏本就是经过试验多次才成功的,如今去掉其中一味药,要换成别的药来替代,这换成什么,余鱼已经琢磨好几日了,也还没琢磨出来。总之,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相冲突。
正埋头沉思呢,忽然陈先生走近余鱼的课桌,拿着戒尺敲了敲余鱼的课桌,:“余鱼,这个问题,你来答一下。”
余鱼一脸懵,啥?啥问题?刚刚问了问题?
环顾四周,却见大家都瞪大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余鱼慌张的看了看左边的白梧与后桌的王绮芸,白梧立马明白余鱼是没听到先生的话了,于是用手捂着嘴,声的向余鱼复述了先生方才的问题。
“先生问,雉兔同笼,三十五头,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余鱼刚听清题目,还不待答话,陈先生的声音又响起了,“白梧,下个问题便问你,你且莫心急。”完又敲了敲余鱼的课桌,“你且答来!”
“12兔,23雉。”余鱼毫不犹豫的回答。
陈先生捻了捻他不太长的胡子,点头嗯了一声,但没叫余鱼认真听课之类的话,只继续问了一个算学问题,叫白梧起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