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慌了神,唯有罗铭毕竟成家立业是个大人了,加上方才被余银花的话刺激到,此时很是冷静,他走向余根生:“姨父,虽现在气渐热,但是鱼儿掉下水去了,这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总不好,不如咱们先带着鱼儿回家去吧?顺便去回春馆请个大夫来看看!”
罗铭这话提醒了余根生,他连忙抱起余鱼就往放牛车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对余金花与余银花:“大姐儿、二姐儿,如今玉哥儿不在,只得要你们好好照看妹妹了,我去杏林阁请大夫!”
罗钦听到余根生去杏林阁请大夫,紧张的抓了一下腰边的荷包,才对余根生:“姨父,我听今日杏林阁上半不开门,他们今日店里的人都来看龙舟赛了,只有回春馆开着门。”
余根生没看罗钦,几乎是顺嘴接话道:“杏林阁不开没事儿,我去白家!直接去白家找鱼儿从前那位姓齐的先生来就是!”
见余根生这么,罗钦便不好再什么,只愣愣的跟在余根生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根生带着余鱼几个急匆匆的走了,罗铭与罗钧两个却一个要照管几个弟弟妹妹,一个在与之前下手帮了忙的热心人在道谢,待一一道谢完,他俩才带着几个的跑着追上余根生,坐到牛车上一起回去。
余银花自打余鱼被捞上来就一直在哭没停过,反倒是余金花虽眼圈红红,但却不像余银花只顾着哭去了,在余根生将余鱼放到牛车上后,便从车上的包袱里拿了件干净的余根生的外衫给余鱼罩在外头,随后飞快的将余鱼湿掉的衣服解开,就这么手脚麻利的从大外衫下边将湿衣裳扔到一边,用那件大大的外衫将余鱼裹好了抱在怀里。
待余根生将牛车赶到罗家,众人下车后,他也不赶牛车了,只迈开腿飞快的往白府跑。
牛车在城里走不动,还不如跑着去要快些。
余根生去喊大夫,罗铭见余根生什么也没带,便摸了摸身上的荷包,也就喊着“姨父我同你一起!”追着一起去了。
这余根生与罗铭一走,一群人里最大的就是罗钧与罗钦了。
可惜他俩不太会照顾人,最后还是习惯照管弟妹妹的余金花在指挥,她先叫余银花带着罗婉儿去烧姜水,虽才过端阳,但就这么贸贸然的下水,还是会照亮,所以烧些姜水给大家喝了,散散寒压压惊。
然后叫罗钧帮忙将厢房的矮榻收拾出来,给余鱼用,顺便叫他与罗娴儿将几个的带到前院玩耍。
罗锦几个虽然没有落水,但是被这样的变故吓得也是不出话来。罗锦不过比余鱼大一岁而已,罗妍儿更是比余鱼还半岁,两个人从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上头的哥哥姐姐都大他们许多,所以他们便也胆娇惯些。
余金花怕因为余鱼的事儿将表弟表妹吓着了,而且他俩一直哭,待会儿大夫来了,这么吵嚷着也不成样子。
罗钧毕竟是二房的长子,虽不如罗铭稳重,但见余金花吩咐了,他也立马明白该做什么了。
反倒是罗钦,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失魂落魄的,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安静的躺在榻上的余鱼,也不话,就那么愣愣的看着。
余金花觉得他杵在门口碍事儿,便将他也赶到前院去了。
余鱼的神识一直锁定着罗钦,她知道罗钦就是故意的。
当时她落水,罗钦可是眼神都没错开,确认了她落水,才掩饰的背过身假作要走的样子的。
而且据她所知,罗钦是罗家兄弟几个里水性最好的,虽他行三,但底子也是最好的,拳脚功夫上更是比两个哥哥还厉害。
余鱼观他内腑,发现他丹田之内,竟还凝聚了内家真气。可见他在习武上是有些赋的。
按他这个水准,要一掌将一个七岁的姑娘隔着半丈的距离掀进水里,那应该是菜一碟的。
只是,余鱼不懂,为何这个罗钦,她的这位三表哥,打头一回见她,就不待见不,现在竟然还下手要她的命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叫一个看似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少年,下这样的毒手?余鱼根本摸不着头脑。
只怕余鱼就算此时清醒过来,指认罗钦,罗家众人包括余根生都不会相信的!
没一会儿余银花的姜汤就烧好了,余根生也正好拉着齐先生跑了回来,来的除了齐先生,还有白少东家。
余根生此时一脸狼狈,气喘吁吁的,身上一身衣服在身上烘了这么久,已经不是之前那副走一步拖一地水的模样了,可他的脸上却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汗水。一回来他也不别的,只拉着齐先生往正院走,问清余鱼在东厢房的矮榻,便将齐先生拉着又往东厢房去。
齐先生一见余鱼那个模样,便心里一沉,平复一下呼吸后,便开始给余鱼把脉。
脉摸过后,他又掀了掀余鱼的眼皮,捏着嘴巴看了看嘴里的情形。
全部看完之后,齐先生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后,才对余根生:“余鱼这个情形不太好,我先给她扎针,开个药方,若是晚上能醒过来,便是无碍了,若是晚上醒不过来,明日便只能请白老爷来瞧瞧了,若是他也瞧不好,那便没办法了!”
齐先生话音刚落,却见在前院才歇了一口气的白少东家过来了。白少东家此时正狂拿着手上的扇子扇着风,听齐先生这话,便立马过来也给余鱼摸了摸脉,一下子脸色就沉了下去,看了看齐先生后,问道:“要不我现在就去叫我爹来吧?我觉得不太妙啊!”
两个大夫都这么后,余根生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眼睛盯着余鱼的脸,嘴巴动了几下,却不出话来。
余鱼心里有些内疚,她故意将体内的灵气冲散,使得齐先生与白少东家摸不到好脉象。但是为了清楚罗钦的目的,余鱼觉得她现在“病弱”是有必要的。
还没愧疚完呢,余银花一声嚎啕哭声,惊得余鱼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