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罗铭这话,余玉只觉心中十分恼火。
他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试图将罗家与回春馆撇清关系,这时候罗铭不尽没有看出自己的好意,反而大包大揽的要当勇士了,好像他罗铭是个多么重情义的人一般。
真是愚笨!
他倒是大可将责任一力承担了,什么也不清楚,到时候追责的时候回春馆也有的是借口可找,且许多事情大可推到罗家饶身上。
连亲疏远近都看不清,自己也没有必要维护他们了!
“表哥倒是一副侠义心肠,呵!你觉得真要是告官,动手推鱼儿下水的罗钦真的逃得脱吗?你一力承担?呵呵……”余玉盯着罗铭,看着这个时候还拎不清的罗铭,言语之间也就不再客气了。
但在余根生不赞同的目光下,余玉还是叹息一声,缓和了语气接着道:“表哥想必也是看出来了,我爹与我都是舍不得与舅舅们的情分,所以此时还在这里与你们这些,不然早就该将你们压到官府去了。你既然能出这样的话来,就是不将我爹的好意放在心里了。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现在我不想追责,只想要你们将与回春馆怎么认识的,怎么联系的,什么时候才开始动的念头全部清楚,最好一字不漏的来,若是像黑塔那样留有证据,那就更好,只有越详尽,你们才能与回春馆分得越清楚。”
余玉一完,罗钧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也不顾罗铭的反对,开始讲起了几人结识齐五爷的整个过程。
其实最开始罗铭就看出来罗钦遇见的那道士是个骗子,所以在罗钦第三次遇到那道士的时候,便设了埋伏三兄弟将那道士捉了。
谁知那道士却叫嚷着自己背后有人,谁要动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罗铭时候是亲眼见到因为二叔冲动得罪了权贵,最后一家子颠沛流离寄人篱下过得什么日子,所以当时便迟疑了。
那道士一见罗铭动摇,便开始起了齐家与回春堂来,接着又是一番威逼利诱的,让罗铭几个将他放了。
本来这事儿到这,也就打止了,虽罗钦一直被回春馆逗得团团转,但有罗铭罗钧二人盯着,罗钦再傻,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谁知二月的时候,那回春馆的齐五爷突然叫人找了在外头玩的罗铭与罗钧,是要感谢他俩的恩情。
之后齐五爷步步为营,彻底收服了罗铭与罗钧,齐五爷与罗铭罗钧二人将余家得一无是处,白家杏林阁不是什么正派医馆,不尽药卖的贵,刮民脂民膏,轻贱老百姓的性命,白家多么多么盛气凌人,而余家依附这样一个白家,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就这样,在齐五爷循序渐进的熏陶下,罗铭罗钧二人对余家也没有了好感,甚至在罗钦两次三番要杀了余鱼时,他们俩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劝阻训斥,罗钦自来是个没有拘束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家里人又疼爱,且罗家舅舅们都觉得男孩子还是要活泼些的好,所以并不拘着他。
所以这罗钦几个月里被齐五爷手下的那道士熏染得,在心里恨透了余鱼,哪怕余鱼并没有做什么。
一个人若是坚定的认定自己的行为没有错,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质疑的,他大约最后就会去做那件事儿。
所以罗钦在端阳节的时候对余鱼下手了。
罗铭与罗钧二人虽也敬佩齐五爷,但是到底没有那么蠢,心里虽反感余家爱财重利,竟然与白家狼狈为奸,但到底余家是自家的亲戚,若是余家能改邪归正,那大家依旧还是亲密无间的亲饶!
所以到昨日罗钦对余鱼下手,他们都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今日余鱼将黑塔拖出来,那黑塔与他们了一个全然不同的齐五爷,罗铭才幡然悔悟,觉得自己被骗了。
且罗铭与罗钧两个自始至终也没有与齐五爷做过什么伤害余家的交易,顶多只是愿意做中间人将余家的事情透露给齐五爷知道,比如那驻颜膏是余鱼在白家读书的时候,在古书上看到了方子琢磨出来的这事儿,也是罗铭知道后专递给齐五爷的,否则谁会将一个七岁的孩子放在眼里?
余玉与余鱼两个听完罗钧的全部叙述,心中对所有的事情便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余鱼听完更是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原本她打算将罗铭几个送官,但现在看来回春馆野心勃勃,就算将罗铭几个送了官只怕也阻止不了背后的暗箭。
与其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如叫罗铭几个戴罪立功。想必齐五爷也没这么快怀疑罗铭几个,只要罗铭按照她的吩咐行事,这回准能叫那回春馆好好喝一壶!
余玉听完却是另一个态度,原本余玉是没想将罗铭几个送官的,听完这些他却提议将罗铭几个送给官府审问了。
在余玉看来,罗铭几个已经蠢得没救了,与其以后叫他们被更多人欺骗,犯下更大的错误,还不如在这次事情里叫他们好好长个教训。
余玉盯着罗铭,看着他一脸不安的样子,提点的话就要出来,但想着罗铭到底年长,且又好面子,有些话哪怕是为了他好,只怕以罗铭的心性也不会觉得那是好意,所以最后还是没有了。
“我不赞同去衙门,因为我有更好的法子,叫他们几个戴罪立功!爹爹,你是依着哥哥的,大家现在就去衙门,还是听我的?”余鱼在余玉完去衙门之类的话后,直接出了自己的意见。
余根生自然是不希望亲戚情分闹成这样的,不余鱼没事儿,就昨日他已经揍了罗钦好几顿了,这两也是罗家人辛苦在照料余鱼,即便有错,他也不觉得罗钦几个的错有那么大。再了,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或许想错了也有的,被骗了也有的,做大饶总得给孩子一个改错的机会……更何况,罗家几位舅兄那都是顶顶好的人……
“我自然是同意你的做法的!”余根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