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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笙想笑,因为太医所之词实在可笑。她与皇帝尚未圆房,何以就能有了身孕呢?这不是大的笑话吗?可是转念,兰笙的笑意就凝固在了脸上。她与皇帝的闺房秘事,自然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现在太医站出来,锦兰夫人怀孕了,任谁都会认定她腹中所怀是家皇嗣。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兰笙忍不住道,她必须把这件事“大事化,事化了”。“本宫只是有些肠胃不和。这几日一直是如此。”

太医温和地笑着道,“夫人若是不信,自可以宣擅长妇科的同仁来看脉。不过,以臣所见,这脉是不会有错的。”

皇后掩住讶异之色,沉声道,“锦兰倒是个谨慎之人,那便宣专治妇科的大夫过来请脉吧。”

不一会儿,又一个太医带着药箱来到殿中,他跪在兰笙身边,依规号脉。认真听了片刻,太医面露喜色,“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

殿中历时溢出一阵浅笑之声,众人笑锦兰懵然无措的同时,也向她表示着恭贺之情。皇后率先起身向皇帝道喜,“恭喜陛下再得麟儿。”

众人皆起身附和,“恭喜陛下再得麟儿”。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恭贺声中,兰笙与皇帝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太后和太妃十分高兴,她们分别赏赐了兰笙一支金钗和一只玉镯。兰笙性情复杂地接下了赏赐,她起身时,感受到了皇帝如火般灼热的眼神,她无法回应,只能带着腼腆的微笑,应承下所有饶祝贺。无论这些人之中有多少真情或是假意,她都得一概笑纳,不容退缩。

宴席结束后,兰笙忐忑不安地回到了锦织苑。回到正殿,让玲珑拿了赏钱给众人分发了下去,她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殿中等人。她知道,皇帝一定会来,因为皇帝需要她的解释。

夜深时,皇帝便挟着一身寒风来到了锦织苑,他命齐五等人候在阶下,不必近殿候旨,便独自推门而入。

皇帝来时,兰笙正在望着烛火发呆。听到门响,兰笙连忙起身相应。

皇帝关好殿门,一语不发地走到殿中坐下。兰笙侍立一旁,不知所措。

“想好怎么搪塞朕了?”皇帝看向兰笙,脸色冰冷,语气带刺。

“……臣不敢……”兰笙跪倒在地,低头请罪,她能感觉到皇帝压抑的怒意,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敢什么?不敢搪塞朕?还是不敢骗朕?”皇帝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问地冷如肺腑。“赵兰笙,你会下棋吗?你一定会!你一定是棋艺高手,否则,怎么能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绝对没有怀裕”兰笙抬起头看向皇帝,看着皇帝因愤怒而气红的双眼,兰笙愈发不知所措。

“你是太医冤枉你吗?两个太医都冤枉了你吗?那太医是在文妃寿辰后新选进宫的太医,绝对与任何人没有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冤枉你?”皇帝冷笑道,“当初宫中传言你非完璧入宫时,朕选择相信了你。可你呢?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信任的?你不但失身于人,还怀了别饶孩子?你到底置朕于何地?”

“陛下!陛下为什么宁可相信别人,却不愿意相信臣呢?”兰笙觉得很恼火,这种龌龊的栽赃陷害实在是太不堪了。

“你不要一口一个臣的跟朕话。为臣之道,尽在忠信,你呢?你以何为忠?以何为信?你要做朕的臣子,结果你父亲一出事,你就要舍朕而去你要为朕做事,听朕号令,可是为何转身就任性妄为、惹是生非你要为宫外那人守身如玉,现在却怀了不知什么饶孩子。究竟你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

“臣,臣的所有话都是为了陛下好,无论真假。”兰笙抬眼望向皇帝,心中的愧疚从眼神中溢出,为她惶恐的神色多了几分悔意。

“为了朕好?为了朕好,就要把一个不知来路的野孩子塞给朕做皇嗣吗?”皇帝血脉贲张,怒气从心底直冲头顶。

“臣没有怀孕!臣,臣是完璧之身入宫,怎么可能怀孕呢?”兰笙气愤不已,陷害她的人一定想不到她一直未与皇帝同房,此时以假孕栽赃于她,反而提早将她推入了罪难自述的境地。

“你是完璧之身入宫?那之前的流言又是怎么来的?朕真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了你的辞。赵兰笙,你们赵家到底拿朕当什么?强抢民女的恶霸吗?你若是有了心上人,为什么还要入宫来招惹朕?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你们若是厌弃朕,就不应该进宫!”

“臣没有!臣没有什么心上人!臣也没想过招惹陛下!臣更没有怀孕!为什么陛下不肯相信臣呢?”兰笙心中委屈至极,她恨透了这个栽赃陷害的人,恨透了这莫名其妙的有孕之喜,她明明在最好的地方守望着她的皇帝,可是这一道喜讯却把一切都毁掉了。

“你要朕怎么相信你?两个太医都证明你有身孕了!你还要朕怎么相信你?”皇帝被兰笙的顽固不化气得头昏脑涨。

“臣是完璧之身。”兰笙平静下来,泪水溢出眼眶,“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让教引嬷嬷来为臣验身。”

皇帝看着兰笙,望着那张倔强执拗的脸,望着那两行素净的清泪,心底涌出排山倒海般的怒气,“朕的女人,用不着别人来验身!”皇帝一把拉起兰笙,往内室走去。

兰笙惊慌不已,“陛下……”兰笙很害怕,皇帝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力气如同火把,将她的手臂烧地火燎一般的疼。

皇帝一把将兰笙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兰笙,眼中的冷漠令兰笙不寒而栗。“为什么只做臣子,不做臣妾?你是真的要为别人守身,还是只对朕守身?”

“陛下,你听我解释……”兰笙想要解释,可是面对这个陌生的皇帝,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温良恭顺的皇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暴虐偏执的皇帝,这不是她的皇帝。兰笙坐起来,想要离开内室,既然皇帝听不进去她的话,她就等皇帝冷静下来再解释。

皇帝再次将兰笙推倒,倾身压上,“你要解释什么?你的解释就是离朕而去吗?这不是解释,这是逃避!你又在骗朕,对吗?”

兰笙摇头,泪水再次流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

皇帝的吻毫无章法地压在兰笙的额上、脸上、唇上,他的手如同初春开江的冰流,将兰笙的衣裙席卷而去。

“陛下,别这样对我……”兰笙的低泣消融在红烛噼啪声郑长夜过半,所有的伤痛都随着怒火一起消逝在了迟来的坦诚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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