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是时候回归朝堂了吧。”皇上笑道。

“哈哈，臣随时准备为皇上分忧。”李达说道。

“说了不谈国事，你该自罚一杯。”皇帝打趣道。李达哈哈一笑，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

李达举杯正要饮酒，却听一声巨响，天空突然燃放起了烟火，伴随而来的是，钟浩手持横潇，从乐队中，腾空而起，一袭飘逸的白袍，让他犹如天外高人，傲然而居翩然坠地，他摘下面具那刻，众人才知这原是镇国公的独子啊。

众人忍不住鼓掌赞叹，却见李哲和蒙田二人从空中手持五米长的红色横幅落下，如天外飞仙那般突降在舞台中央，潇洒落地。二人打开横幅，钟浩用沾了金粉的大笔手写：生辰快乐。红底金字，甚是漂亮，三人的配合着实精彩！

“镇国公，你家公子好风采啊。”沈尚书称赞道。

“这节目别出心裁，三位公子好轻功好笔法！”皇帝也赞扬起来。

最激动的要属汐月。汐悦看到李哲出来那一刻，突然站起来，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眼神就不再从他的身上离开。他就那样从空中伴随着烟火的光芒，横空出现。那利落的落地，帅气的转身，都让她难以相信。之前还因未收到他的礼物有些失望，转而就收到这样的惊喜。那红底金字那么耀眼，仿佛都是他给的祝福。

“不敢不敢，李公子和蒙都尉更是英姿飒爽，我朝有如此青年才俊，是我朝幸事，恭喜陛下。”镇国公起身说道，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可算让他体面一次。

“恭喜陛下！”众人齐语。可能平日高雅惯了，这雅俗结合的节目十分符合今夜的气氛，众人确实看的很开心。

汐悦走向李哲、钟浩所在的桌子，举杯笑着说道：“感谢三位哥哥，节目我很喜欢。”一杯酒饮尽，眼神却不自觉的在李哲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公主喜欢便好。”三人答道。

皇帝远远的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看了一眼德妃，并无多言。

“你可能适得其反了。”段祺睿小声跟李哲说道。

李哲眉头紧锁，适才公主看他的眼神太过明显，他有些懊恼，不该如此高调。

“我只是露个脸而已。不至于吧。”李哲怀有一丝侥幸的问道。

“哎，你刚出场那刻，没看到台下女宾的表情吧。”段祺睿说道，“他们可不是冲钟浩。而且，我九妹今晚可只来了你这桌敬酒。”

段祺睿此言不虚，连他也被今日李哲的风采惊到，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如天外飞仙一半帅气潇洒的出现。别说女宾，作为一个男子，也羡慕这样的英姿。大成本就尚武，武功好，帅气，出身名门，高冷，年少有为，的确是这个年龄里的佼佼者，段祺睿暗自觉得汐悦的眼光不错。虽说李哲平日里自然不会如此大放异彩，可是今日的李哲确实周身都在发光。

“那怎么办？”李哲挠挠头，有些懊恼。”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要怎么报答我？”段祺睿眨眨眼说道。

李哲听出来段祺睿是有主意，忙上前问道：“要什么报答，你说就是。”

“哈哈，开玩笑的。”段祺睿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能帮你。”

“谁？”

“你猜。”

“你爹？”李哲说完自己也笑了，哈哈，就是你爹，你爹只要不同意，一切都好办。“要我自毁形象，惹你爹不爽？”

“李哲你自从换了身衣服，你这脑子也换了吗？”段祺睿也被逗笑，“是我额娘啊。”

“娴妃娘娘？”李哲有些不明白，娴妃娘娘虽然是宠妃，但是也不好插手九公主的婚事，毕竟九公主是德妃娘娘的孩子。

“对，就是我额娘。”段祺睿说道，“你不懂，这宫里啊，女人之间的斗争才最是精彩，你瞧好吧。”

“好，好，只要你能帮我搞定，听你的。”李哲双手合十，无比诚恳的说道。

宴会散场，李哲送李达和温氏回府后，便迫不及待来到了凡楼。

“明叔，命令可是传达下去了？”李哲问道。

“已经传达。公子放心。”明叔答道，“应该就这两日了，公子再等等。”

“我有预感，这次一定是真消息。”李达笃定的说道。先前不少人为了酬金谎称知情。

“是，这追杀望远的人也是关键。想必此次可以找到一些关键线索了。”明叔说道。

“如果发现此人踪迹，燃放红色火箭，等我汇合。”李哲说完便回府了。

今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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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瞧着那九公主似乎是对哲儿有点意思？”席间温氏看到了九公主看李哲的眼神，心里一直嘀咕着。临睡前忍不住问了李达一嘴。那么多王公贵族，九公主可只去了李哲他们那里。

“噢？”李达倒没有注意到，只不过心里咯噔一下，他和叶湛一样，不愿和皇室结亲。

“哲儿去年救过那公主。”温氏点醒李达。

“那可不妙。”李达说道。

“不是好事？”温氏看李达没有笑意，问道。

“不是。这样，以后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李哲在老家订过婚，已有婚约在身，不可让人乱点鸳鸯。今晚过后，估计不止你一人会认为九公主对哲儿有意。”李达说道。

“不用和哲儿商量一下，万一他对那九公主有意，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好？”温氏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用，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不会的。睡吧，夫人。”李达刚坐到床边，却听到有火箭升空的声音。他慌忙推开窗户，看到的正是百杰堂的天字号红色令箭。

李哲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起身换好衣服，便要出门，却在门口看到走过来的李达。李达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匆匆赶来，身着睡衣的他，指着天空问道：“这令箭所谓何事？”

若不是极其重大的事情，百杰堂绝不可能放出天字号令箭。

“夜寒，爹你穿的少，先回屋睡吧。我回来再向爹解释。”李哲说完便要向前走。

李达伸出胳膊拦住了他，厉声问道：“北疆的事是不是？你还在查？”

李哲沉默不语。

“糊涂！不许去。有我在，你今日不许出这将军府一步！”李达拿起李哲院里的一杆枪，站在他身前，厉声说道。

赶来的温氏，听见李达发怒，在院门口不敢上前，李达从未如此。

“爹，你知道真相是吗？”李哲低声问道。

“那不重要。”李达说道。真相比起你的性命，你的性命更重要啊。

父子二人就这般对视着，久久李哲说了一句，：“爹，我不会像哥哥那样。”

看李哲回房，李达吩咐人看守李哲的院子，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放李哲出门半步。

走出来看到温氏满含泪水的双眼，李达突然有些凌乱。他没有想到温氏在这里，不知道温氏听到了什么没有。

“夫人。。。”李达轻声唤道。温氏却头也不回的走了。靖儿的死竟然另有隐情，父子二人都瞒着她，温氏回到房间，趴着床上痛苦流涕。她最爱的靖儿，不是因意外而去，又是谁那么狠心！

“夫人，你别哭坏了身子。”李达安慰道。

“李达，你不说我便不问了。但是我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哲儿。我不能再失去他了，你知道吗？”温氏摇晃着李达的身子，哭着说。她已猜出李靖之死定然与那高堂之上的人有关系。

“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李达说道，“我保证。”

李靖就是李达心里的一根刺，越接近那真相，那根刺就刺的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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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如何？”李哲趁天还未亮，偷偷跑出将军府，来找明叔。

“本来得到消息，那人在郊外南石村出现过，我们正要出城，却。。”明叔犹豫着不敢说。

“我爹放了地字号令箭是吧？”李哲问道。地字号是与天字号对应的撤退令。

“是。”明叔不敢多言。

“好，我知道了。到此为止吧。除了黎明堂，其他堂都恢复正常吧。你带领你手下的人暗自追查，我爹会找他的眼线关注我的行动，你避着点。三天后去承乙观找我。”李哲吩咐完明叔，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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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刚翻墙落地，就看到李达已等着院子里。

“爹。”李哲叫了一声。

“哲儿，你知道我为何宁可在这瀛都如履薄冰的生活吗？”李达问道。

“孩儿不知。孩儿只觉得爹太过委屈求全。”李哲答道，既然李达要聊天，那不如说破。

“你当爹是为自己？”李达反问。

“为我。”李哲答道，他怎会不知道李达的心意。只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无能，他可以保护自己。他不想李达如此隐忍。

“不，不止为你。”李达双手背后，望着逐渐泛红的天际，低声说道：“爹还为这大成的太平。”

李哲也看向远方，安静聆听，他们父子俩好久没有如此直抒胸臆的聊天。李靖之死，像横在他们两人心中的一道鸿沟，谁都不知道怎么去跨越。

“这太平是爹和无数的士兵用鲜血换来的，不光是大成的士兵，还有百杰堂那些有家回不得的人。这太平来的太不容易，靖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日边疆太平，诸国相安，咱们父子三人能在那株木棉下饮酒舞剑。”李达停了停继续说道，“爹不是愚忠。那大殿之人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我的委屈，换大成子民的安定，爹觉得是值得的。”

初升的太阳冲破那最后一道云，镶着金边，红彤彤的燃亮天边。沉默许久，李哲说道：”哥哥也是这大成的子民，就不配享受这太平吗？”

“哲儿，假如如你所料，你当如何。”李达问道。

“杀到那人面前，不管他是谁，在哪里，做什么。”李哲转头迎着李达的目光，坚定的说道。

李达叹了口气，说道：“爹一人承担便可以。你娘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看李达泛黑的眼圈，想必一夜无眠，温氏可能也不会心安。李哲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针刺痛一般。

“爹，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不会做伤害自己，伤害你和娘，伤害百杰堂的事。”李哲说道，对父母的温柔暂时抚平了他的杀气。

“但是爹你不能阻止我。我要知道真相，爹你也必须知道。”李哲平静的说道，“我已向兵部告假，我想去承乙观清静两天。”

“也好。你便放心去吧。去吃早饭吧，你娘等着了。”李达说道。如果黄坚能纾解李哲的心结，那就好了。

父子二人走到客厅，温氏已经等在那里，“哲儿快来，饭都凉了。”温氏一如平常那般关心的呼唤着她的宝贝儿子，每天睁眼能看到他平安，已是最大的幸运。